如今直接将中分头带去了站里,又让两个跟陈阿四相熟的黄包车夫辨认那颗从枯井中打捞起来的头颅,死马权当活马医。
这时,站长的电话打到了他的办公室。
方如今敲门进站长办公室的时候,站长正在台灯下翻着一叠卷宗。
一下子被处本部调走两员大将,站长的工作也比平时忙了很多,下班的时间至少比以往晚一到两个小时。
这种情况下,作为副站长的吴剑光本应替站长多分担一些工作,但奈何他的业务实在不行,站长也不敢将一些重要的案子交给他,只能是亲力亲为。
看到方如今进来,站长第一时间放下手里的卷宗,问道:“这么晚才回来,是不是有什么新的发现?”
他正在整理之前因为咖喱饭而逃走的那件案子的资料。
虽然方如今会给他带来不断的惊喜,但以往的老案子也不能放下。
晚饭后,他特意从档案室将相关的案件资料调了过来,他相信卷宗里一定还藏有一些线索。
除此之外,站长知道方如今今天傍晚的去向,此时就是在等方如今的消息,如果案情有了突破,也许可以顺腾摸瓜找到那个坐在黄包车上的日谍。
方如今简要将情况进行了汇报,最后说道:“已经找人对比过了,那颗人头并不是陈阿四的!但却和之前在河湾里打捞起来的尸体是一个人的。”
说完将审讯记录递了过去。
听了方如今的话,站长眉头一簇:“怎么会这样?”
之前一直以为是日谍杀了陈阿四灭口,死的人怎么会不是陈阿四呢?
“站长,这看上去是个坏消息,但其实是一个好消息。尸体不是陈阿四,说明陈阿四很有可能会活着。”
站长的眼睛顿时一亮,没错,这确实是个好消息。
日谍之所以要杀人灭口,极有可能就是因为陈阿四和他们打过照面,或者是掌握了他们其他的信息。
“可具尸体是怎么回事?”站长觉得有必要弄清这些事。
“经过黄包车夫们的辨认,这具尸体的主人叫作程小毛,也是一名包车夫,三年前和陈阿四一起从乡下来上海讨生活,两人的关系很好,陈阿四经常会到陈阿四家里喝酒过夜。”
“不是说那颗头颅已经面目全非了吗?”站长依然心存疑惑。
“哦,是这样,两年前,程小毛为了争抢客人,跟一名同行起了争执,两人拳脚相加,程小毛被打掉了一颗牙齿,而我们今天捞上来的这颗头颅恰好也缺了一颗牙齿,与程小毛掉牙的位置完全吻合。”
事发当时,过来辨认的两名黄包车夫恰好都在现场,两人十分笃定。
人头另有所属?
站长点点头,这就能对上了,“这么说来,日谍误将程小毛当作了陈阿四灭口了口,两人的身量是不是差不多?”
“应该是这样。日谍对陈阿四并不熟悉,黑夜里将人认错了,程小毛稀里糊涂地成了替死鬼也是极有可能的。不过,这日谍下手太狠了,把人杀了也就算了,还把脑袋割了下来,当真是可恶!可话说回来了,我总觉得这其中有些蹊跷!”
死人是最能保守秘密的,日谍将所谓的“陈阿四”灭口之后,又是割头,又是沉河的,看上去是为了避免尸体身份暴露,但多少有点脱了裤子放屁的意思。
站长问:“你抓的那个偷儿还交待了什么?”
“他只是看到有人向枯井里扔东西,并没有看清那人的相貌,不过据他回忆,那人的个子并不高,最多也就是一米七左右。”方如今回答。
他忽然想起一件事,说道:“替死鬼这件事我已经下达了封口令,一边对外宣称死的人就是陈阿四,另一方面秘密寻找他的踪迹。”
两名认尸的黄包车夫的家庭住址都进行了登记,谅他们也不敢不顾一家老小的性命满嘴跑火车。
不过,方如今还是给了他们每人五块钱法币的奖励,这叫恩威并施。
站长一听,不住地点头赞许:“这件事你做的很好,这个烟雾弹还是要放的。陈阿四是个关键人物,一定要找到他。”
“我已经安排李康带人去找了!”
方如今猜测,陈阿四大概率不会留在城里,而是跑回了乡下。
而李康的老家就在临城乡下,让他去找人最合适不过了。
大致的案情汇报的差不多了,站长又翻看了审讯材料,方如今录的口供一向没得说,逻辑清晰,措辞得当。
“那个偷儿你准备怎么处理?”站长合上审讯材料问。
“先关着,不让他和外界的人接触。如果我们哪天找到了日谍目标,可以让他暗中进行确认。”
“可以!”站长心中暗赞,这个年轻人做事滴水不漏,虽然小偷没有见过日谍的相貌,可他看见过日谍的背影,留着他确实有用。
“如今,以后你跟周新刚还是要多亲近亲近,咱们还有很多事要依靠人家,一味地摆出摆出一副上官的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