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转了一整天,腿儿都遛细了,一点好处都没捞到,你他娘的倒好,平白无故地得五块钱小费。
其实,他倒不是真的想得什么好处,只不过是因为事情到现在都没有办成,心里不舒坦,自然不会给伙计看好脸色。
伙计一看这个小个子面色不善,赶紧说:“少爷,您到休息室先喝点茶,我这就去喊我们掌柜的来。”
说着,将方如今和陆大勇让进了一旁的陈设考究的休息室,又让同伴上了好茶,他则是一溜小跑去通知掌柜的。
不多时,得到消息的魏掌柜放下筷子就急匆匆地赶了过来,一身灰色的长衫,十分精明干练。
“鄙姓魏,魏艳发,忝为宝兴成的掌柜。听说公子有批黄货?”魏艳发十分热情地说道。
他十五岁在钱庄做学徒,如今已经是小三十个年头了,早就阅人无数,眼前的这个年轻人温文尔雅,镇定自若,倒不像那些浮夸的公子哥,应该是大有来头。
至于一旁的陆大勇,魏艳发也是稍稍打量了一下,只觉得此人两颗眼珠子滴溜溜直转,一看就是个生性圆滑、不好对付的人。
方如今淡淡的一笑,礼节性的点头说道:“魏掌柜,在下邹凌飞,今天来就是想把抵账的一些黄货存一下,不知道你们这里的保险箱符不符合我的要求?”
“邹先生,不是鄙人夸口,宝兴成的保险箱业务一点也不比那些大银行的差,不知道您打算存多少?”
魏艳发的目光早就扫过了方如今手里的小皮箱,心里大概有了数。
“这里有十根大黄鱼。当然了,我刚才说过了,条件符合的话,我起码还有这个数要存在贵号!”
方如今伸出手掌翻了一下。
只有表现出财大气粗,才能引起这些钱庄的足够重视,否则人家看你没多少身家,甚至连保险柜都不会让你见到。
竟然这么多?
魏艳发听了眉头上挑,顿时兴奋起来。
如今钱庄的生意不好做,简直是每况愈下,好久没有大生意了。
民国二十二年,国民政府为垄断金融,实行废两改元。
至此,1856年后一直被钱庄垄断的九八规银记账本位自然消亡,钱庄无法从洋厘、“银拆”中获利,业务大受影响。
同年,上海成立银行票据交换所,钱庄又丧失了金融票据清算功能,实际上成了小银行。
民国二十三年,受美国高价银政策影响,洋货倾销,现银不断从农村集中城市,再经外商银行流入纽约香港等地,使中国的通货紧缩空虚。
国内购买力锐减,导致农产品价格猛跌,本国的一些工业衰落,钱业资金周转不灵,一些华资银行趁机与钱业争夺市场,吸取流通余利。
国内的钱庄生意迎来了冰川期。
如今,宝兴成的幕后老板也在考虑着改弦更张,向银行发展,只是苦于没有压箱底的东西,一直不敢付出实际行动。
今天竟然有人上门送黄金,这可是天上掉馅饼的搞事情,岂容错过!
魏艳发在想是不是今天出门踩了狗屎,才会这么走运。
“不知魏掌柜的能否先带我去看一下贵号的保险箱?我也好造作决断!”
方如今不想过多的耽搁时间,不论宝兴成的保险箱是不是他要找的,他都想早点得到答案。
“这个当然使得,不过金库的大门必须要我和二掌柜同时用钥匙才能打开,二掌柜一早就出去办事了,怕是得下午三四点钟才能回来。如果邹先生不着急的话,不妨在这里等一等。”魏艳发回答。
“哼,我看你们宝兴成家大业大的,魏掌柜的是不太想做成我这单生意了!”
方如今脸色顿时冷淡了下来。不管这个魏艳发的话是真是假,他都不想在这里耗费工夫。
方如今撇了撇嘴角接着说道:“既然如此,我再换家看看。”说完,就要起身欲走。
金库乃钱庄重地,一般是不会轻易地带外人进去的,不过见到方如今是个大主顾,而且现在又是宝兴成生死存亡之际,魏艳发也顾不得那么多了。
刚才只不过是想探探这位邹先生的底,但似乎对方并不买账,到嘴边的肥肉可不能跑了,他连忙拦阻,赶紧道:
“哎呦,邹先生您这是说的什么话,我们宝兴成开门做生意,向来是诚心诚意,哪有将客人往门外赶的道理?你稍作片刻,我这就去派人寻二掌柜的回来。”
魏艳发当即收起自己那小聪明,奔着把生意做成这个方向努力。
对此,陆大勇倒是见怪不怪了。
昨天下午他就领教了这位方先生的厉害,别看人家年纪不大,但对付生意场上那些老油条,丝毫不落下风。
大约过了一炷香的工夫,一个矮胖的中年人从门外面走了进来,豆大的汗珠子咣当咣当往地下掉:“大掌柜,您找我?”
“哎呦,老史,你怎么才回来,快,快,我给你引荐一下,这是邹先生,咱们的大主顾,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