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向熊亮的时候,一股怨气几乎要冲破胸膛蹿出来。
熊亮的动作太慢了,他本来应该在最短的时间内控制住老段的。
舒志诚还没有到巷口,就听见了枪声。
他迅速下了黄包车,紧跑几步到了巷口,朝着枪声响起的方向看过去。
刚好看到老段从黄包车上翻滚下来,然后又被特务的子弹击中。
他的心咯噔一下,脸色一变,眼睁睁地看着老段中枪倒下去了。
周围的行人早就被这场突兀的枪战搞得乱作一团,人们争相奔逃。
舒志诚混在人群当中,借着人群的掩护,向老段倒下的地方看过去。
一个特务正蹲在地上双手拼命地捂住老段胸前的伤口,试图止住流淌的鲜血。
昏黄的路灯下,老段脸色惨白如纸,鲜血正无法抑制地从特务的指缝间流出,急得特务脸色大变。
舒志诚的鼻子一酸,眼眶也红了。
恰在这时,老段的头很是默契地扭了过来。
有那么一瞬间,舒志诚觉得他应该是看到了人群中的自己,两人的目光隔空相撞。
老段的身体在不住地抽搐着,动作越来越轻微,嘴角渐渐露出一丝微不可查的笑意。
舒志诚紧紧攥着双拳,指节泛白,指甲已经掐到了掌肉中。
老段细微的表情落在了刘海阳和熊亮的眼里。
两人心中一动,不约而同扭头看去。
到处都是乱糟糟一团。
没有可疑人员,特别是没有发现穿着长袍、戴礼帽和眼镜的年轻人。
四道毒辣的目光向这个方向甩来的同时,舒志诚便下意识地往后退了几步,躲在了人群后面。
随即,他迅速转身,将自己身形隐藏在逃散的市民中。
舒志诚的脚步很快,老段的牺牲已经是不可挽回的事实,即便心中再怎么悲伤,也是于事无补。
舒志诚此时的心境与方才誓死要将老段救出来有大大的不同。
在他身后,老段安静地躺在沥青马路上,瞳孔涣散,一动也不动了。
他的身下是一滩血迹,脸上仍旧带着笑容。
气急败坏的刘海阳一脚踹翻了给老段止血的特务,骂道:“没用的东西,废物!谁他妈的让你们开的枪!”
站在一旁的熊亮脸色也是阴沉的可怕。
这样的结果,显然谁都没有料到。
老段竟然为了掩护自己的同伴而选择了和抓捕人员正面较量。
他用他的死,为同伴撤离赢得了宝贵的机会和时间。
这个被老段不惜用自己的生命来保护的人,一定非常重要,是条大鱼。
刘海阳握着手枪的手都在颤抖,现在是真的鸡飞蛋打了。
他愤怒的想要杀人!
刘海阳翻看了老段的行李箱,连夹层都撕开了,里面装的只是几件已经洗的发白换洗衣物,连张纸片都没有,搜查了四五遍并没有什么可疑物品,气得刘海阳狠狠地踢出一脚,将行李箱当街踢翻,里面的东西撒了一地。
听到枪声的巡警此时也赶到了,有行动队员已经向他们亮明了身份。
为首的警察过来敬礼:“长官,请问有什么吩咐?”
刘海阳很想抽他一个耳光,从警哨响起到现在已经过去五六分钟了,他们才赶过来,明显就是掐着时间的。
“留在现场的人都控制起来,逐一盘查!”
刘海阳忍着怒气吩咐。
自己带的人手根本控制不了这么多的人,还得请警察们帮忙。
警察敬了个礼,屁颠屁颠地去安排人手了,只要不让他们动枪就行,呵斥市民这种事倒是没有关系。
一些正要离开现场的市民被赶了回来,刘海阳知道这权当是死马当作活马医。
忽然,一个黄包车夫引起了他的注意。
不!
更准确的说应该是黄包车引起了他的注意。
黄包车上空无一人,车座上放着一件长袍和一顶黑色礼帽。
刘海阳一个箭步就蹿了过去,抬手拦住车夫,拿起了长袍。
这件长袍很像站在电线杆下的眼镜男子穿的那件,他将长袍扔给赶来的熊亮,熊亮点点头,他也这么认为。
在刘海阳凶狠的逼问下,车夫一五一十地讲述了客人的情况。
好狡猾的红党,竟然就在自己的眼皮子地下,还堂而皇之的换了装。
刘海阳心中十分的懊悔,这样一条大鱼,竟然就这样错过了。
“带回去!继续审问!”
无辜的车夫没想到自己因为一件长袍和一顶礼帽被带走。
现场被控制的市民很快就被集中到了一起,由行动队员进行甄别。
但是,刘海阳感觉希望不大了。
他也没有了兴趣,吩咐手下将老段的尸体拉走,自己也要回调查室。
正在这时,人群中发出了一阵争吵声,将他的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