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连个囫囵尸首都没有留下。”
老陈死了!
老胡闻言犹如五雷轰顶一般,眼圈一红,热泪在眼中打转。
可以说,老陈的死是他一手造成的。
是他害死了并肩战斗多年、情同手足的战友!
刘海阳可不给老胡追思的时间和机会,追问道:“陈子廉提前回来的事情,你真的不知道?”
老胡点点头,眼泪又流了出来,他赶紧目视窗外,喃喃说道:“我真不知道,他离开临城之后就没有跟我联系过。”
刘海阳点点头,陈子廉的行程已经从学校得到了证实,学校也不知道他提前返程这件事。
从老胡刚才一系列的反应来看,老胡不像是在说谎。
其实这很好理解,老胡虽然供出了陈子廉,但是陈子廉要两天后才会返回,这两天的时间里,红党地下党势必会想尽办法通知陈子廉撤离才对。
也就是说,老胡虽然交待了,但并没有实际效果。
可谁也没有想到的是,陈子廉竟然提前赶回来了。
一切都是那么的巧合。
老胡何尝不是这么想的呢?
陈子廉怎么就提前赶回来了呢?
刘海阳撇撇嘴:“陈子廉虽然没有抓到活口,但你跟他接触的时间最长。你再好好想想,他还和那些人秘密联络,尤其是他的上级,之前有没有无疑中提到过他的上级的相关信息?老胡,你可不能偷懒啊,你女儿的将来可都靠你了。”
老胡的脸上流露的是复杂的痛苦的表情。
“老陈跟我一直都是单线联系,至于他和上级以及其他人的之间的联络,我真的不知道。你也知道,我们干情报工作的,有着严明的纪律,不该问的绝对不能问,老陈这个人啊,组织纪律性极强,就是问了也是白问……”
“你别着急拒绝!他也许并不是有意识地说过,但是我相信你以你敏锐的观察能力,一定能够发现一点什么来,是不是?”刘海阳笑眯眯地说。
老胡凝眉深思了片刻,苦着脸道:“我是真的想不起来了,他这个人十分的谨慎,口风很紧,不该让我知道的,从来不多说半句。”。
刘海阳脸上的笑容骤然消失,他对老胡这种人已经没有了耐心。
他恶狠狠地盯着老胡,很显然,这样的答案并不能让他满意。
这时,一个特务敲门进来,递给了刘海阳一个笔记本。
刘海阳打开笔记本粗略地看了一眼,便丢给了老胡:“这上面登记了陈子廉的家和学校办公室几乎所有的物品,你看看,有没有能够启发你的?”
老胡颤抖着双手接了过来,不得不说,特务们的搜查工作迅速而详细,里面的内容密密麻麻地记了三十多页。
大到大衣柜、床、沙发等大件的家具,小到一本书、一个汤勺都有登记,看来刘海阳是下了一番功夫的。
刘海阳道:“这些我们都搜遍了,根本没有发现有价值的情报和线索。”
老胡捧着笔记本:“我从来不去学校和家里找他,我是……我是真不知道。”
“这个我相信,但是以往你们在见面的时候,有没有发现他带着什么特殊的东西。”看着老胡一副颓废的样子,刘海阳问。
老胡眉头此时拧成川字,重新翻开笔记本。
一行字一行字地看,十分的认真仔细。
看着陈子廉经常穿的衣物、皮鞋,老胡恍然有了一种睹物思人的感觉。
忽然,他的瞳孔猛地一缩,紧接着额角汗淌,手腕轻轻颤抖起来。
细致的工作果然派上了用场,刘海阳一直都在观察着老胡的表情,他淡淡一笑:“老胡,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已经得到这本笔记的启发,对不对?”
老胡沉默了,抓着笔记本的手剧烈地颤抖起来,无论如何也翻不开下一页。
刘海阳阴阳怪气道:“没关系,老胡,你慢慢回忆,我有的是时间。这样,我先带着小敏去做件新衣裳,你这当爹的也太粗心大意了,女儿的袖口都破了也没有发现。”
“不……不要……你不要动我女儿,我求求你!”老胡被刘海阳拿捏得死死的。
刘海阳哈哈大笑,在桌子上猛地一拍:“这就对了,老胡,反正说出一条也是说,说出十条也是说,对你以前的那些同伴而言,有什么区别呢?就是现在放了你,他们也不会放过你的。”
老胡看着刘海阳阴险地冷笑,恨不得上前一口咬断他的喉咙。
如果没有这个特务,他和老陈应该已经碰面了,并且在商量如何协助江北来的同志完成任务,而小敏此刻也正在学校里上课,不用跟着他担惊受怕。
“老胡,说说吧,你发现了什么?”
即使是大白天,屋子里也拉着厚厚的窗帘,在昏暗的灯光下,老胡蓬头垢面,身影投射在斑驳的墙壁上,影子拉得很长,犹如鬼魅一般。
老胡突然感觉,丢失信仰的自己形同丢掉了魂魄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