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方如今又汇报了崛部隆一搜刮来的私财的大致情况。
为了留下更多的操作空间,这些内容并没有如实地记录在口供上。
“这小日本可真是狡猾,竟然还租了一处房子,怪不得咱们找不到呢!”吴剑光听得眉开眼笑。
不多时,张鑫华敲门走了进来。
张鑫华的突然出现,让两人都感觉很是惊讶。
吴剑光急问:“鑫华,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临城虽然不比南京这样的大都市,但消遣的地方也并不少,而且透着一股浓浓的江南水乡气息,张鑫华此时应该多陪着南京来的大人物到处逛逛才是。
张鑫华苦笑回答:“有站长陪着,我就显得多余了,请示站长之后便赶了回来。怎么样,人犯开口了吗?”
一晚上的应酬,他根本就是心不在焉,好在站长替他解了围。
“开口了!”吴剑光脸上露出笑容。
站长让张鑫华回来无非就是对自己的能力不信任,但此时他和张鑫华之间并无竞争关系,是以对此也并不在意,“两个年轻人很能干,根本就没怎么用刑讯组的人动手。”
这一份大功劳本就是行动组的,让孙大彪搭顺风车是他仗义,当着张鑫华的面,也没有必要替孙大彪粉饰。
“哦?”张鑫华眼睛顿时一亮,用赞许地目光打量了一旁的方如今一眼,赶紧接过口供翻看起来。
和吴剑光不同,张鑫华不仅在意结果,也更加关注细节。
一边翻看,一边询问着方如今。
他很惊讶,蛋糕、止血钳在刑讯中竟然还能发挥意想不到的作用。
在看到崛部隆一最后关于情报的部分供述时,张鑫华的怒火腾地一下就被点燃了。
“真是一帮混蛋,身为党国的军官,竟然在没有任何威逼利诱的情况下,就将临城外围防线的兵力部署、火力配备全部泄露出去!”
张鑫华说的是二十六师炮兵团的一名作战参谋,此人在参加师部召开的军事会议之后,“碰巧”遇见了“林一博”。
在“林一博”的盛情邀请下,两人在一座酒楼里吃喝起来,几杯黄酒下肚,作战参谋便将会议内容作为谈资一五一十地都讲了出来。
“还有这个姓翟的副团长,不仅倒卖军火给私给土匪,为了霸占药材商的家产,还联合土匪将其一家三十余口灭门,简直是猪狗不如,枪毙十回都够了!”
方如今很理解张鑫华此刻的心情,他自己也是满腔的怒火。
完全可以想象,有这样一群毫无保密意识、自私自利、尸位素餐、昏聩无能的军官在,这支部队将来在面对日军时会有怎样的表现。
如果仅仅是一个师一个团一败涂地倒也罢了,关键是他们的溃败,会影响到整个防线,进而导致整个战局的失利。
方如今毕竟是两世为人,知道抗日战争中一些国军士兵并非不用命,但国党军政管理混乱,一些军官欺上瞒下、克扣军饷,在打仗时也只是将士兵当作消耗品。
这种特权阶级和内部腐败严重削弱了部队的战斗力,让士兵们在战场上枉送性命。
在场的三个人,脸色都十分的难看。
二十六师的泄密事件并非只是个例,而是普遍性的问题。
凭借临城站一己之力难以彻底地解决,只能是杀一儆百,至于最后的效果却很难说。
即便吴剑光这种更多考虑个人利益的人,此刻也冷冷地道:“咱们临城站虽然是一把悬在军警宪部门头上的一把利剑,但如果这把剑不经常见点血的话,怕是会生锈,别人也会把它当成烧火棍。”
他早就看二十六师副参谋长牛林敬不顺眼,此刻见张鑫华气愤填膺,心中在愤怒之余,竟是有了一丝丝的窃喜。
张鑫华这人并不爱财,绝对不会觊觎牛林敬和崛部隆一财产。
查办了牛林敬,功劳是他和张鑫华平分,这财产嘛……
方如今静静地站立一旁,两位组长之间的对话,自己没有置喙的资格。
这时,张鑫华的目光忽然落在口供上的某处,又用疑惑的眼神看向方如今:“这个电话号码核实过了吗?”
口供上只有一个电话号码,那就是崛部隆一在紧急联系闫建波时需要拨打的电话,电话号码是8546。
电话里只要说——江洪涛,你AH老家的老婆带着孩子来找你了。
“已经派人去电讯组查了,但还没有结果。”方如今道。
电讯组暗中控制着临城电话局,有所有电话的登记备案资料。
但电讯组看人下菜,他人微言轻,人家自然不会这么快就卖他面子。
张鑫华对临城站内部各部门之间相互掣肘的情况了如指掌,他立即赶赴电讯组。
没过多久,办公室的敲门声响起,竟是张鑫华和王韦忠同时走了进来。
由于崛部隆一供述藏有情报和财物的地点十分准确,王韦忠带人不费吹灰之力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