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哥要去看九弟……”
八阿哥勒了缰绳,翻身下马。
四阿哥点点头,脚步没停,道:“你听说什么了?到底什么事儿?”
八阿哥将缰绳递给侍卫,随后跟上,道:“外头传开了,就是说的不真切,只说是内务府御史弹劾九弟倦怠差事,汗阿玛革了九弟的内务府总管。”
四阿哥皱眉,道:“内务府有什么新闻么?”
圣驾才入宫,单凭一个折子,就革了老九的内务府的总管?
八阿哥想了想,道:“二月里添了个御史衙门,从督察院调派过去几个满御史,其他的好像不曾听闻了。”
这也是为什么外头人将此事当成御史衙门立威的缘故。
这是过去两个月,打算立威了。
四阿哥皱眉,对御史衙门生了不满。
立威也没有必要非要盯着九阿哥。
马齐跟哈雅尔图也挂着内务府总管,怎么不想着参那两个立威?!
只因前者是大学士,百官之首;后者是督察院左都御史,他们的顶头上司。
反倒是九阿哥,即便皇子尊贵,也管不到他们头上。
可恶!
说话的功夫,两人走过了八贝子府,到了九皇子府。
九阿哥不放心十阿哥那边,还在前院,正在客厅听五阿哥说起梁九功的传话与御前的惩戒。
听说抄十遍《大清律,九阿哥瞠目结舌,道:“汗阿玛是不是也很久没翻《大清律了?以为跟四书五经似的,总共没有多少字,那《大清律可是三十卷,十册,抄一遍都得功夫了,抄十遍得抄到什么时候去?”
五阿哥却不担心,道:“比旁的惩戒强,慢慢抄呗。”
九阿哥看了五阿哥一眼,不满道:“五哥您站着说话不腰疼,换您抄一遍,您就得去宁寿宫告状……”
五阿哥道:“我跟你们不一样,我手指头硬,写字慢,写多了手疼……”
正说着,四阿哥已经带了八阿哥直接进来了。
九阿哥跟五阿哥见了,都站起身来。
兄弟几个见过,五阿哥挪了位置,兄弟几个重新坐了。
九阿哥讪讪道:“没什么大事儿,让哥哥们担心了。”
四阿哥看了九阿哥道:“那几个御史上折子之事,之前你晓得么?”
九阿哥立时摇头道:“不晓得,听汗阿玛说,才晓得有这回事儿。”
四阿哥脸色更黑了。
八阿哥则带了关切道:“不是每日都往衙门去么?怎么就跟懒惰倦怠沾边了?”
九阿哥轻咳了一声,道:“这不是圣驾不在京么?宫里眼下也没有什么差事,中午就回了。”
八阿哥沉默。
兄弟们六部行走,谁不是早出晚归的?
九阿哥这里,不需要外差,算是差事清闲的,却还想法子偷懒,倒是也合他打小的性子。
可是大家都渐渐大了,谁能跟小时候一样?
四阿哥瞪了九阿哥一眼,道:“回头到了园子里,怎么偷懒不行?非差这十天半月?”
再说了,二月底九阿哥就停了差事,四月初才开始去衙门,总共不到一个月,又弄这幺蛾子。
小辫子露在外头,也不要怪被御史抓了机会,“杀猴骇鸡”。
九阿哥讪讪道:“这不是没想到那御史冲弟弟使劲么……”
估计御史也不知道。
可怜见地。
不过不算吃亏,能在御前挂名了。
五阿哥在旁道:“也不全怪老九,也没人说主官非要坐满一天的,真要那样,马齐跟哈雅尔图他们都要噼成几瓣了!”
九阿哥在旁附和道:“是啊,是啊,要是有条例在,弟弟也不会明知故犯,就是没有规矩,才随意些!他们就是鸡蛋里挑骨头,这里没毛病,也要挑其他的毛病,随他们,只要是出于公心,踩弟弟一脚就踩一脚吧,要不内务府那些大爷也不会怕……”
四阿哥神色稍缓,道:“你晓得这个道理就好,不用嗔怪记恨,官场上就这样,彼此攻讦的时候多了,不涉私怨就无须计较。”
九阿哥老实应道:“不计较,估计他们也吓坏了,都不容易。”
四阿哥:“……”
难道是当了阿玛的缘故?
这还是睚眦必报的老九么?
通情达理的有些过了,四阿哥不敢信。
五阿哥在旁道:“老九不记仇,那是因为老十已经给他出完气了,直接去御史处将人抽了……”
说着,他就讲了十阿哥大闹御史处的事,还有御前的惩戒。
四阿哥的脸上又黑了。
头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