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到房山福地是四十多里。
都是官道,要是马车快行的话,一个半时辰就能到了。
可是因为是出殡,有棺椁是要抬杠的。
不能用马车拉。
用马车拉的话,会使得逝者在棺材里移动,不吉利。
因此这四十多里路,就是由杠夫轮流抬杠,速度就会慢下来。
可是下葬的时候也是有限定的。
通常是下午,申时前后。
要避开正午,也不能拖到日暮。
只有合葬或者并骨的时候,会选子时。
等到葬了后,返程就快了。
在入更时间,应该就可以进城……
*
等到掌灯时分,舒舒就盼着九阿哥回来了。
昨晚起风,今天就有些大降温。
马车里倒是不冷,可是外头冷也不好。
别再跟四阿哥前几天似的,冷冷热热的,反而容易着凉感冒。
结果只等来了孙金。
“福晋,平郡王没了,爷没进城,跟着其他爷先去法源寺了!”
舒舒听了,立时紧张起来,心里“砰砰”直跳,道:“是路上出了什么事故?惊了马,还是什么?”
平郡王?
那不是讷尔福么!
年岁跟大阿哥相彷,二十七、八岁。
这就没了?
“还有其他人伤了没有?”她不等孙金回答,再次发问道。
孙金忙道:“没有事故,是平郡王这几日有些伤风畏寒,叫人在马车里多加了一个熏笼,中了炭毒……”
当时是送葬的队伍都到了房山,旁的爷都下了马车,只有平郡王还迟迟没有下车。
等到人都埋了,还没有露面。
简亲王雅布打发人去叫他,结果马车里没有反应。
等到大家察觉不对劲,挑开马车帘,讷尔福脸色清灰,已经硬了。
孙金没有看到情形,却听人说得一嘴。
整个治丧队伍都乱了。
“爷说了,将人送过去,看看什么章程再回来更衣,简亲王已经入宫请旨去了……”
平郡王讷尔福辈分小,是礼烈亲王玄孙,比九阿哥他们还晚一辈,可却是镶红旗的旗主。
谁能想到,送走一个不入八分公,还要搭上一个旗主郡王。
舒舒也是无语了。
她跟这位郡王没有打过照面,只晓得他儿子以后会是曹寅的女婿。
曹寅那个后头做王妃的嫡长女,现在就养在内廷,是十五格格的伴读。
讷尔福才二十多岁,他的儿子能多大?
又是一个娃娃王爷。
应该会接到内廷养育了。
舒舒脑子里有些乱,将这些都撇开,叫核桃去膳房预备些素饽饽给孙金带过去。
要是那边一时回不来,也能垫巴垫巴。
这一天乱糟糟的,大家应该都饿着。
至于送到法源寺,也不是直接进城治丧,是因为有规定,死在外地的人口,除非是国家功臣与重臣,得了皇帝上谕,否则不能将灵柩运回城内治丧。
外加上平郡王是“外丧鬼”,还是横死,按照现在风俗也不能往家抬,要在寺里治丧,让逝者与神佛结缘,对其超生转世大有好处。
这就是京城的俗话,“一辈子没进庙,死后也要在庙里照一照治丧”。
*
乾清宫,西暖阁。
康熙脸色铁青,方才大阿哥已经先一步骑马过来报丧。
父子面面相觑,脸色都不好看。
讷尔福早年曾养在内廷。
少年丧父,十五后封了贝子。
后来他哥哥不争气,丢了郡王爵,他就袭了郡王。
跟下五旗其他王公相比,讷尔福皇家关系比较亲近。
外头传来梆子声,入更了,简亲王雅布就到了。
讷尔福已经在法源寺停灵,关于如何治丧,还要请旨。
康熙听了,坐不住了,道:“朕过去看一眼。”
这是他看着长大的族侄孙,是个省心懂事的好孩子。
万万没想到,会有这样的变故。
雅布劝道:“皇上,卑不动尊……”
康熙摇头道:“那是功王裔孙,如此薨逝,朕心悲痛……”
他看了眼梁九功,吩咐道:“换服……”
梁九功躬身下去,少一时,捧了一套灰色素棉服进来。
雅布立时跪了,拦道:“皇上不可,恐郡王地下不安……”
康熙却伸了胳膊,由着梁九功换了衣裳。
平王府那一支辈分小,是因为这一支的始王是礼烈亲王长子,太祖皇帝嫡长孙。
这一支的始王与二代王都是战功赫赫,是大清的栋梁。
传承到讷尔福,已经是四代王。
康熙直接出了西暖阁,大阿哥与雅布跟上,外头当值的一等侍卫马武,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