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嘴角挑了挑。
这不就开始学规矩了么?
成家立业的人,本该如此。
总不能一直散漫下去。
自己是阿玛,不挑剔他,可往后呢?
到时候让哥哥、侄子嫌弃,不是更丢人?
桌子上,五阿哥小声道:“会不会太轻了?不用送个古董砚台、玉石镇纸、或是什么宣德炉之类的?我那里有富裕的,回头给你找两件”
九阿哥摇头道:“这是守老礼儿呢,不轻了”
说到这里,顿了顿,他又道:“不过那砚台、镇纸、宣德炉什么的,五哥既是富裕,那弟弟还是收了吧,回头摆书房里,弟弟也得用呢”
五阿哥大方道:“那就拿去用吧,缺什么你吱声打。”
九阿哥听了,眼睛冒光,很是心动。
五哥那边可是有不少好东西。
太后娘娘的私库,那不单单是太后娘娘的私库。
听说太皇太后病故前,将自己一辈子的私房都分了。
分作三份,太后一份、皇上一份、固伦淑惠长公主一份。
他就想再要几样古董,去布置皇子府的客厅,可是眼见着旁边四阿哥板着脸,要训人的架势,就改了口,道:“弟弟在皇子府修了个藏书院,五哥有不看的书,就叫人归拢归拢,回头给弟弟充书库去,要不然还得在外头张罗。”
五阿哥豪气道:“不少呢,好几箱子,回头都给你,我看了头疼。”
九阿哥:牙。
他望向康熙一眼。
没听见么?
这位不是才应该好好读书?
康熙似乎没听见似的,正低头跟大阿哥说着什么。
九阿哥心里,有些不平了。
他重新学习,哥哥们不用么?
这见贤思齐,不是应该一起?
他看向老大,有什么短处?
好像挑不出来。
皇长子的派头十足,可是那也不能算错。
本来身份就在这里,也不是礼贤下士的性子。
他又看了眼四阿哥。
这一位的人情世故差了些,不大会说话,有事没事就要冷了脸,是不是也该从头学学?
接着又看五阿哥。
五哥不用说了,四书五经都是磕磕绊绊的,自己还有个印象,他估摸连印象也没有。
怎么能这样呢?
装笨就笨了?
也是偷懒不爱学习罢了。
一样的父母,自己这么聪明,五哥能笨到哪里去?
看旁人闲着,太难受了。
眼见着康熙跟大阿哥的说话告一段落,九阿哥就道:“汗阿玛,虽说您偏爱儿子可儿子却不好干受着,能不能给您求个情,给哥哥们也指个皇子师,实在没有合适的,就用一个人也行”
康熙看着九阿哥,也很想要问问脸有多大了。
昨天才蔫蔫的,心虚模样,晓得是他的不足,才多了个皇子师;今天就尾巴翘着大言不惭地说“偏爱”。
这提议。
出了上书房的皇子们,给安排皇子师。
康熙望向大阿哥。
大阿哥忙摆手道:“汗阿玛,不用,不用,儿子都多大了,眼见着弘昱都要启蒙了”
弘昱,就是大阿哥的嫡子,康熙三十五年生,今年虚龄四岁。
康熙不置可否,望向四阿哥。
四阿哥欠欠身道:“汗阿玛,弘晖也三岁了。”
所以他的先生也免了吧。
五阿哥也听出弟弟在使坏,忙跟着道:“我们老大跟弘昱侄子一年生的,还要大几个月,明年也该读书了,汗阿玛您要是指师傅,直接指皇孙师吧”
康熙听了,神色不变,心中有些怅然。
皇孙们也要到了启蒙进学的年纪么?
随即想起太子的庶长子已经十岁,在上书房读了半年了;老大这边的长女要更大些,都开始留头了。
康熙就望向九阿哥,轻哼了一声,道:“好像旁人不缺先生,要不你这份好心就收收,夕。”
说到这里,他看了十阿哥,道:“或是直接分给十阿哥?”
九阿哥想要坑哥哥,可不想坑弟弟,忙道:“那就算了,十弟在宗人府当差,跟着宗亲长辈们多请教就是,跟外人也学不到什么正经能用的。”
这一下,对着他磨牙的就又加了四阿哥与五阿哥。
两人瞧出来了,这个弟弟不厚道,待人也分远近亲疏的,他们明显是排在十阿哥后头。
虽说知晓这小兄弟俩班对班长大,亲厚也正常,可是这明面上就厚此薄彼,也让人堵心。
康熙见九阿哥自己一张嘴,就能将人得罪光了,也懒得说他,只道:“行了,用膳”
大家安静下来,就剩下吃饭的声音。
十福晋送的菜,不适合配饭吃,没人动筷子。
四福晋与五福晋送的菜色也寻常,都是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