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阿哥这大半年,也在学着怎么识人。
他想了想张保住在内务府衙门里好像独来独往,并不与同事往来。
就是对自己这个顶头上司,也是例行公事,送了公文马上告退,半句闲话都没有。
九阿哥就有些明白了,这一位性子好像怕生。
怪不得当了十多年的笔帖式,又是有能力的,却没有升转。
可是内务府衙门品级却低。
现下不过是正三品衙门,用的是铜印。
除了最上面的一到五个内务府总管,下头最高的品级就是正五品郎中,其次是正六品主事,正七品、八品的笔帖式等低品级官。
也不是外人,九阿哥就直言道:“要是在内务府,怕是大人这郎中就是高位了,往上腾挪不开。”
张保住起身道:“升到正五品,已经全赖九爷提挈,是之前不敢想之事,家父来信告戒奴才,让奴才安分守己,尽心办差。”
人各有志。
听他这意思,是满足郎中的位置。
九阿哥点点头道:“那就随大人心意。”
张保住躬身退了出去。
九阿哥用了半个时辰,就将手头的公务处理完,叫了当值的笔帖式,将公务送到各司。
随后,他就从内务府出来,直奔宗人府去了。
昨日伯夫人告状,宗人府拿人,后续呢?
九阿哥觉得,自己这个皇子女婿该露面了。
这么大的事情,岳父、岳母指定担心,自己去趟宗人府问个七七八八,就可以去都统府了。
九阿哥心里美滋滋的。
到时候再问问福松分户了没有,要是分了,那他就去吏部,将福松的司仪长先敲定。
而后福松就可以给尹德打下手,等着解冻,就盯着工部与内务府修建皇子府。
两人相处着,也就自然而然的相看了,亲事成不成的都有个后续。
九阿哥想的很美,到了宗人府,就去找十阿哥。
十阿哥也留心董鄂家的官司,刚跟经手的主事问了详细。
“什么,不能判?”
九阿哥觉得莫名其妙,道:“不是婢妾么,户下人,这不当按谋害主子论?”
不说斩监候,是不是也该绞监候?
十阿哥道:“律法如此,赵氏添的罂粟壳是药不是毒,此药也是常用作止泻后,伯爷年后正好有下痢之兆还有加盐这个,伯爷还活着,就是咸澹口,她要是不认罪,这条也不算大过错”
九阿哥眉头拧着:“那不是便宜了她?”
十阿哥这才压低了音量道:“等到伯爷过身,就是谋害了,不是毒也是药”
根据大夫的脉桉,伯爷也就是熬日子了。
九阿哥还是觉得不爽快,道:“那都统府来人了么?”
十阿哥点头道:“珠亮跟福松来了一趟,送给看守那边两个银封,托着看顾一下那个大夫。”
九阿哥撇撇嘴,道:“他也不清白,要不然就在伯府住着,隔三差五的平安脉,怎么就没看出来伯爷不对劲?你九嫂就是翻翻本草跟几本手札,都能看出个一二,他看不出来?”
十阿哥没有说话。
都统府特意点出这个大夫,是对那大夫的保全,也是对其怀疑。
担心其中有他的手脚。
那样的话,就不单单是愚妾害主。
怕旁人家阴害董鄂家,也要防着有人借此给齐锡泼脏水。
就是这其中太复杂,十阿哥觉得没有弄清楚前,还是不用给九哥说了。
省得九哥跟着担心。
九阿哥知道个大概,就不待了,依旧决定去趟都统府。
还是那个道理,舒舒代他孝顺太后,他代舒舒孝顺岳父、岳母,这也是夫妻之道。
十阿哥就道:“九哥要是看到县主,正好可以问问老人家是什么章程。”
现下没判,可等到新达礼过世,就要紧着判了。
省得拖久了,节外生枝,也让董鄂家处于漩涡中间。
县主原告,还是宗亲长辈,宗人府这边肯定是随着县主心意来。
九阿哥点头道:“爷记下了。”
他现下晓得规矩了,晓得自己不请自去会给都统府添麻烦,就打发何玉柱道:“你先去,就说福晋不在京,家里出了变故,爷不放心稍后过去探看岳父、岳母。”
何玉柱应了,从内务府要了一辆马车,往都统府去了。
九阿哥则去了侍卫值房,叫了一什侍卫随后也跟着前往都统府。
他没有坐车,而是选择了骑马。
岳父家是武家,应该也喜欢女婿更英武些。
在路过西四大街的时候,九阿哥就买了不少吃食,都是舒舒之前提过的,洞子菜、火烧、还有两条开河鱼。
跟着的侍卫看着,都是面面相觑。
这还是皇子阿哥么?
怎么讨好岳父、岳母的做派,跟大家差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