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九阿哥醒来,眼睛肿胀的,就剩下一条缝。
这个样子去衙门,谁看了都有问题。
没有法子,九阿哥只能打发何玉柱往内务府衙门跑了一趟,将今天需要料理的卷宗拿回来,在家里处理公务。
好在有郎中张保住大人,将需要处理的公务都做了归类标识,拿回来也看的清清楚楚。
他这里,不耐烦见人,丫鬟们都打发下去。
舒舒忍了笑,装作不在意的样子。
本来九阿哥就是细眉细眼的,现在就剩下一条缝,看着丑萌丑萌的。
九阿哥拿着镜子,自己看不下去,撂下镜子,打量舒舒。
舒舒之前叫人拿了冰块,用帕子包好,递给他道:“用这个冰敷,能消肿的快些。”
九阿哥轻哼道:“你是不是笑话爷来着……”
舒舒打量了九阿哥好几眼,迟疑道:“也不是笑话……”
九阿哥咬牙道:“那你是什么眼神?”
舒舒移开眼,道:“我就是寻思,要是之前爷就这样,那咱们肯定能相敬如宾……”
那样的话,别说是两个格格,说不得她都帮着再选四个,好一起排班,把日子占得满满的。
九阿哥忍不住在她脸上掐了一下,恨恨道:“爷就晓得,你是看脸!”
舒舒笑着,也不否认,仔细的看了他几眼,做个端详模样。
九阿哥毛毛的:“看什么呢?”
舒舒其实是想要夸他两句。
他不是胆大的性子,可昨晚从头到尾都没有想起害怕来,就是认认真真的跟着十阿哥一起寻找线索。
很勇敢。
不过怕又勾起他难受,她没有实话实说,就岔开话道:“就是想着爷还是太瘦了,药都停了,往后胃口也会好些,好好养着吧……”
小棠摆了膳桌上来。
什锦素菜包子,配上简单的紫菜蛋花汤,两份小咸菜。
两人对坐着吃了。
等到撂下快子,九阿哥看到多宝阁上的柿霜罐子。
“娘娘怎么会送这个?不会是听到什么了吧?”
九阿哥道。
昨日香兰来的时候,两人顾不上旁的。
舒舒沉默了。
她也摸不准宜妃是有意送这个,还是碰巧。
随着圣驾回来,就没得消停。
膳房确实一直做着润肺止咳的药膳。
舒舒道:“没事,晓得就晓得,娘娘又不是旁人……”
九阿哥想了想,道:“万一往后别人跟你提这个,你就说九月里在山里着凉,留下的病根儿……”
九月的时候,他们夫妻在围场行宫,照顾脑震荡的十阿哥。
舒舒明白他的意思,即便只是小毛病,可要是说翻出“宿疾”来,到底不好。
舒舒犹豫了一下,道:“不用说是行在,就说是从盛京回来路上着凉了吧……”
那个时候更冷,说着也贴切。
直接说在围场行宫,倒好像是归罪在十阿哥身上。
九阿哥皱眉道:“老十不会计较这个的!”
自己赶路不小心着凉,与照顾小叔子着凉,前者无能,后者有功,分量压根不一样。
舒舒却不想要这样的功劳,摇头道:“我晓得爷的好意,可是没必要,假的真不了,真的假不了……又不是谈婚论嫁的时候,挑剔姑娘十全十美,我都嫁给爷了,别说是小咳嗽,就是添了大症状,爷还能退……”
没等说完,她就被九阿哥用手堵住嘴,剩下的话憋了回去。
“呸呸呸!童言无忌!童言无忌!”
九阿哥抬头看了两眼:“过往的神仙,就当没听见……”
舒舒拉着九阿哥的手,也不说了。
之前还没什么,听九阿哥这么一说,她心里也膈应,也怕一语成谶。
“九哥,九哥!”
院子里传来脚步声,还有十四阿哥的声音。
“蹬蹬蹬”的,十四阿哥就直接闯了进来。
他不再是平日里嬉皮笑脸的模样,小脸紧绷着,眼圈泛红,看也不看舒舒,瞪着九阿哥道:“慎刑司到底是怎么回事?就算要彻查前天晚上之事,也不用将人都带走吧?”
九阿哥衙门都没去,哪里晓得慎刑司的动静。
可是他一寻思,也能猜到缘故。
十四阿哥身边不干净,一个个的查,容易不机密,还不如直接全都查一遍。
他就绷着脸道:“你闹出那么大的动静,难道还以为是儿戏?用脑子想想,这世上哪有鬼?不过是装神弄鬼的人!除了你身边的人,谁还能就近吓唬你?”
十四阿哥瞪大眼睛:“好好的,他们吓唬我做什么?”
说到这里,他眼睛转了转,道:“要是真有人吓唬我,那不是应该外面的人才对?总要图些什么,我身边的人图什么?”
九阿哥白了他一眼:“那外面的人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