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这会儿已经有些饿了。
“那到时跟汗阿玛说一声,弟弟送九哥去歇着……”
十阿哥厚着脸皮道。
九阿哥瞥了他一眼,没有揭穿他。
十三阿哥依旧带着笑,却是老实的闭了嘴。
他又不是傻子,如何能察觉不到十阿哥的不喜?
可是十阿哥出身比他尊贵,序齿也在前,他还能掰扯为何不喜欢自己之类的么?
少一时,队伍暂歇。
九阿哥与十阿哥也下了马,两人刚打算往御前去,孙金小跑着过来。
“可是福晋有事?”
九阿哥见状,不免担心,毕竟妻子是头一次出远门。
孙金忙道:“奴才也不知,就是福晋主子打发奴才来传话,要是爷得空,过去一遭……”
梁九功奉命前来,走到近前,正听了这一句,也传了康熙口谕:“九爷,皇上说了,九福晋头一回出门,让九爷过去多看顾些,不必随侍御前……”
九阿哥垂手听了,不放心舒舒,立时牵马过去了。
十阿哥倒是不好跟上,也不理睬十三阿哥,低头去抚摸自己的坐骑,一匹白马,文华殿大学士兼吏部尚书伊桑额送的。
伊桑额,说起来还是众皇子的表姨父。
他的继夫人赫舍里氏是索额图之女,孝诚皇后堂妹。
不过他虽是索额图的女婿,可翁婿两人年岁相仿,是出了名的政见不合。
索额图对钮钴禄氏一族多有戒备,伊桑额就反其道而行,示好钮钴禄氏所出的皇子十阿哥。
*
离了御驾左右,九阿哥就翻身上了马,须臾功夫就到了舒舒的马车前。
“怎么了?是晕车?还是想要出恭?”
九阿哥上了马车,一边打量舒舒,一边问道。
舒舒因昨晚没睡好,困得厉害,恹恹的,与平日神采奕奕的模样截然不同。
马车就这么大地方,舒舒摆摆手,打发小松去后头马车,随后才拉着九阿哥近前:“没事,就是昨儿睡少了,有些乏……日头半高,外头晒,爷下晌陪我坐车……”
九阿哥后知后觉:“原来你喊爷回来,是怕爷晒……”说话的功夫,想起刚才梁九功的口谕,一时怔住。
“怎么了?”
舒舒看出他的异样。
九阿哥说了梁九功的传话,感叹道:“刚才还想着汗阿玛待儿媳妇体恤仁爱,现下想想也是打发我回来坐车的意思……”
慈父心肠?!
九阿哥很是不习惯,带了几分别扭道:“怕是真当我这个儿子是废人……”
舒舒嫁入宫中一个多月,拢共见过四次康熙,真是推翻了既定印象。
或许是因为他正直壮年,还没有到偏执腐朽的时候。
像是颇有距离感的大家长,严肃中不乏体贴。
舒舒横了九阿哥一眼,这张嘴真是欠收拾,即便被关爱照顾,好好感恩领情,做个乖儿子不好么?
做什么讨人嫌?
九阿哥也确实乏,直接拉着舒舒躺下:“要休整一个时辰,眯一眯……”
舒舒摸着肚子,有些饿。
她正是长身体的时候,虽说一直马车上窝着,可还是给颠饿了。
一侧放着的匣子里,装了猪肉脯与李子干。
舒舒就擦了手,抓了两片猪肉脯出来,一片塞进九阿哥口中,一片自己吃了。
猪肉脯烤制之前,刷过蜂蜜,上面还撒了芝麻,吃的咸香扑鼻。
九阿哥吃着,脸色多了笑模样,等到吞咽殆尽,歪过头看了匣子一眼:“这个准备的多么?要是有多的,给老十、十三送些,也垫垫……”
“准备了不少,不过当零嘴儿行,不顶饱,还有些五香豆干与猪肉枣,都在后头车上,爷叫人送些过去……”
舒舒很是大方,乐意在小事上周全。
有十阿哥在,随扈还有五阿哥,当时预备吃食的时候,就多预备出不少。
九阿哥坐起来,挑了马车帘招呼何玉柱过来:“去后头车上,将五香豆干、猪肉枣、猪肉脯什么的收拾一份,给十爷、十三爷送去……”说着,也想起其他人,不由皱眉:“算了,预备两份,另一份给五哥送去……”
何玉柱立时颠颠的去了。
九阿哥才没滋没味儿地躺回来,抱怨道:“要不是有五哥,才不想给他们预备,白糟蹋好东西……不过是早落地几年,封了爵,就一个一个充当大尾巴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