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花院八美被县衙以补税为名狠狠宰了一刀,数年积蓄化为乌有。哭哭啼啼地回到潘滩,口上虽不说,心里却把朝廷骂了个透。放着好好的日子不过,说什么收复失地。要收复你们大男人去打呗,关我们什么事,把我们的体己钱全给没收作军饷,算什么?
回到春花院中,几个秀才坐在院子里正慷慨激昂地在讨论着檄文,畅想着收复旧都后的盛况。说到这不得不解释一下宋时的吗乐藉制度与乐伎的生活状态。乐藉是官府的奴藉,没有自由身,官方也不允许他们结婚。宋人重文,乐藉里的角儿琴棋书画,吹拉弹唱无所不能,大家有一个共同的爱好就是重财也重才。乐藉的名角儿大都会找一个穷秀才作为名义上的丈夫,与他一起象夫妻一样的生活,在学业上资助他们深造与赶考,这在很多的民间故事里都有反映。
看到他们对自个的归来那份冷漠的态度,八美气不打一处来,我们被县衙捉了不关心,放回来了也没有热心地出迎,嚧寒问暖,反而自个成一堆,讨论起不着边际的事来,国家大事是你们能决定的?怎么养了你们这帮白眼狼。四美梦绯绯牙尖嘴利的,对着他们就是一通的输出;
《白眼狼》
妾被捉,夫空谈,
白眼狼,何必养。
书中自有千钟粟,
士兵充饥全靠它。
书中自有金万两,
拿它战士当军饷。
万人敌书中也载,
你拿书砸死金贼。
都说拿人者手短,吃人者嘴软,八位秀才忙跑到她们的身后,低眉顺眼地陪着笑脸给她们拍背。
箱里的银子被掏空了,得急着赚回来,不然,心里空落落的,感觉今后的生活没个保障。这时,掌柜的跑了过来,告诉她们一个好消息道:“姐妹们,省城的春花院听说我们院里曾出现过祥瑞,邀八美到京城的总院去表演,我们的钱不正可以回来了?”
潘滩在仙居县里虽说是首屈一指的,但与京城一比,差的可不止十万八千里。她们因为乐藉的身份,没有活动的自由,足不出县,听掌柜说带她们入京,开心坏了,表面上说自己何德何能,怎敢去京城里献丑,心早就飞到临安。可京城里高手云集,八美还有自知之明,知道凭自个三脚猫的才艺,根本立不住脚。
客人也有同感道:“这事是奇怪,就象大咖云集的北上广,连大咖也难得上去的大剧院,邀请了县一级的小咖去唱专场。事出反常必有妖,得细细地琢磨。先来个什么耐吃的下酒菜吧。”
《念奴娇,爆河虾》
韦羌溪流,放虾笼,淘得河虾万余。活蹦乱跳,有如是,急雨万点击鼓。铁锅油沸,青烟弥漫,白沫如堆雪。虾壳如铁,入锅便染赤血。
满上杨梅陈酒,你我共举杯,豪情满怀。一只河虾,一口酒,谈笑已饮十盏。酒劲发作,连忙扶住墙,生怕墙塌。河虾下酒,醉中遥敬青山。
不一会儿,一桌人都有些醉醺醺的了,金华斌乘着酒意给大家故事:
“怕什么,总院叫你们进京,自然是看中了覆鼎之云这个祥瑞,你们照这排一曲,给即将出征的将士们一演,京城的大佬们还不得乐坏了?”掌柜的鼓励道:“大兵将动,气可鼓而不可衰。”
犒劳出征将领,这可是玩命的活呀,难怪总院传我们几个名不经传的小人物呢。万一有个闪失,刀光一闪,头颅就没了。八人一齐哆嗦着,喜色变成了惧色。
事实也确是如此,总院里唱曲的名角儿虽多,但绝大部分都是轻歌浅唱,曲调缠绵悱恻的。这样的曲调一出,不要说鼓舞士气了,前线冲锋的士兵一听就想家想妻儿,说不定就失了斗志,当了逃兵。有恩客把潘滩八美的事一说,总院大喜,总算找到接盘侠了,于是,把这业务推给她们,并开出重金。
风险虽大,收益也高,富贵险中求,这险得冒。掌柜一咬牙答应下来,并吩咐她们三日后启程。这不找死吗?覆鼎之云只是一说,从没排过这个节目,自个又不是李太白苏东坡,那里有这写词才智?但掌柜答应了,硬着头皮也得上。八美找到秀才,要他们在二天内编出词曲,并跟他们一块儿进京。
编得不好坠了士气可是要杀头的。八秀才相互使了个眼色,说是要商量商量。一直等到晚上,春花院都歇灯了,都不见他们的人影。派丫环满街的去找,最后,船老大回过来消息,他们下午坐船离开潘滩码头了。这八个杀千刀的,平日里吃我的喝我的睡我的,现如今知道有难,连随身行李都不要了。八美心里暗骂了不知几百次。没奈何,只得自个凑了一曲。
《覆鼎之云二》
白露天,显祥瑞,
鼎覆云,得天佑。
鼓声震天大军发,
金贼一听心胆寒。
拨城夺寨势破竹,
凯歌一曲斜阳晚。
庆功酒醉卧沙场,
臣子恨一朝得雪。
到京后的第一场稿军演出就大获成功。因为这词浅显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