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五六分钟,没人说话,但一个个都伸长了脖子,竖起耳朵看着他。见已吊足了大家的胃口,周师傅拿出根烟来,略一示意,边上一个小伙子忙拿打火机给点上。周师傅猛吸了几口,吐出个烟圈,才慢理斯文地说道:“只见下游有一条货船,船上的人伸出船稿救人,可惜水太急,救不上来,说是迟那是快,一道金光,船上飞下两条青龙,不一会,落水的全坐在龙身上被救上货船。被救的人纳头便拜,金光一闪,青龙不见了。大家定睛一看,船上载着两块雕着青龙的石窗棂,正是祖师张宗石的手艺。此事经被救的人囗囗相传,祖师爷所雕的窗棂大卖,远销浙、闽、广等数省,民间纷传,房屋中装有他雕的窗棂,邪崇莫近,可起镇宅的作用,保居者平安。”
故事不错,周师傅没这个瞎编的水平,绝对是从老一辈传下来的,至于真实性嘛,就不需要深究了,民间故事就是这么口口相传的。金华斌把它记下来,带到文化站。
杨站长留下了稿子说:“先放着,我给改一改,在下一期的内部刊物上发表,看一看各部门的反响。”
任务完成了,金华斌骑车回到家里,刚进家门,象往常一样,准备擦把脸吃饭,只见父母亲两人都板着一张脸,母亲更是手拿着一把竹须扫(注:当地方言,竹制扫把前抽出的十几根小竹子系成一捆,打在人的屁股上痛但不会受重伤。),厉声追问道:“你自个给我解释一下,昨天彻夜不归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别说谎说是在项海星家住的,我电话问过他了。”
从出生到现在,金华斌最怕的人就是母亲,听得她把手中的竹须扫在空中呼呼的一挥,双腿就有些发软,迈不开脚步,只得垂手立在餐桌前,把前后过程细细地说了一遍。
听到金华斌陪着张桂芳爹喝酒这一节,母亲气不打一处来,挥着竹须扫在他腿上重重地打了几下骂道:“叫你喝酒,叫你喝酒,过年在家亲戚来了都没见你喝白酒,第一次去佰生人家里就没规没矩了,平时我怎么个教育你的?我的话左耳进右耳出,现在倒好,成了全村人的笑柄。”
竹须扫打在腿上很痛,金华斌大声地哀嚎了几声。正在这时,门口伸进来一个脑袋,对着父母问道:“我家没醋了,上你家借一些,刚进门就听见孩子在嚎叫,什么事,打孩子了?”金华斌一看,正是昨晚回家路上,自个坐着张桂芳自行车后面时碰到的农夫,脸上露出怪怪的微笑。典型的吃瓜群众,早预感到今天有热闹可看,所以,从村东头赶到村西头。明显的借口,没醋不会上小店购或隔壁借,要到几百米外的我家借?
见有外人进来,爸爸忙夺下妈妈手中的竹须扫对农夫说:“没什么,要红醋还是白醋,灶台上你自个挑。”
农夫拿到醋后还站在门口不肯走,爸爸对妈妈与金华斌说:“吃饭、吃饭,我的肚子已饿得前胸贴后背了,还不快给妈盛饭去。”说完,推了一下金华斌。农夫一步三回头地走了,看样子,还在会错过某些精彩的可助饭的情节而失望。
晚饭后,为讨好母亲,金华斌屁颠屁颠地跑到水槽边去洗碗,母亲手拿着竹须扫瞪了他一眼说道:“放下,跟我到上楼去。”
看样子这一顿打是免不了的,金华斌边拖着脚步往楼上走,边想着对策。上得楼后,母亲厉声说道:“你可真是胆大包天了,相亲才见了第一面,就睡到女人的闺房中,简直把我们老金家的脸都丢尽了,你自个老实交代,有没有干了其它坏事。”
金华斌低垂着头说:“当时酒醉了,动都动不了,到第二天早上八点多才醒来的,哪能干什么坏事啊。儿子即使有这个心也没有这个力啊。”
“你还嫌你丢得人不够大,有这个心?平时,我们怎么教育你的?”母亲说完,挥着竹须扫又是一阵的暴打。
正打间,电话铃响了,父亲接过来一听,是刘阿姨的声音,问起昨天相亲的结果。父亲支唔了几句说:“她妈正忙呢,等一下问过儿子后回你话。”
父新夺下母亲手中的竹须扫,劝说道:“儿子他妈,让儿子好好地把话说完,我们看一看如何回刘阿姨吧。”说着,又对金华斌使了个眼色。
金华斌会意,给母亲倒了杯开水,敲了敲背,等她的气略顺了些,再次把过程说细地说了一遍。
听完金华斌说了所有细节,母亲奥恼地回复说:“是个不错的好姑娘,又是居民户口,可刘阿姨事先只跟我们说他爸是石雕厂的厂长,没有跟我们说清楚这厂是雕墓碑的。可睡到人家房中,坏了人家的名誉,你说这事搞得。”
正在这时,金华斌的BB机响了,一看号码与留言,正是张桂芳传进来的。母亲眼尖,看到儿子眼光闪烁,想打电话又害怕的样子,早就猜到了,说道:“你回她的电话,开免提,让我们听一听她说些什么。”
电话打过去后,那头传来了张桂芳的声音说:“阿金啊,昨天的事对不起了,父亲找吴师傅过来,本来是商量着如何转型,把墓碑雕刻的生意慢慢地减下来,改成工艺石窗的雕刻,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