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圣人之学的儒家士子,像条被驯服得很好的狗一样地向权贵折腰摇尾……
看着面前这幅充满黑色幽默的景象,青登直感到既好笑……又可怜。
他已经快弄不清这是这群儒生自身的问题,还是别的什么外界原因,逼得这群出身都不算差的昌平坂学问所的学生们,以如此不知羞耻的姿态持禄养交。
在青登默默做完此通感慨的几乎同一时间,板仓平彦从儒生们的口中得知了在他尚未赶到此地时,这儿都发生了什么事情。
“原来如此……就是那个戴斗笠的家伙羞辱了你们是吧……”
板仓平彦抬起脑袋与视线,直勾勾地看着青登,被脸上的肥肉推挤得格外细小的双眼,眯得更细窄了些许。
“好,我明白了,交给我吧。朋友受辱,我可不能坐视不理。我来替你们讨个公道回来!”
板仓平彦此言一出,群儒顿时纷纷露出大喜过望的神情,忙不迭地给板仓平彦吹起彩虹屁。
“板仓大人,感激不尽!”
“板仓大人,你为我等……不!你为我儒门撑腰的壮举,我等铭感五内!”
“我们绝不会忘记您的大恩大德的!”
被群儒的彩虹屁包围的板仓平彦,露出飘飘然的神情。
唇角扬起一抹自傲笑意的他,朝青登等人所在的方向前踏一步,清了清嗓子:
“在下若年寄板仓胜虎之次子、锦绣屋掌柜,板仓平彦!不知诸位来自何地?叫个什么?”
这一瞬间,现场的气氛变了。
直到刚才都热烈互动,大肆地朝群儒投去嘲弄视线的看客们骤然沉默。
现场洋溢着令人忍不住倒抽凉气的紧张感。
让人直起鸡皮疙瘩的刺痛般的紧张感。
对庶民们而言,奉行所的町奉行,差不多就是他们日常里所能接触到的最高级别的官员了——即便如此,町奉行也不是谁都能有机会见得上的。
町奉行尚且如此,遑论地位仅次于老中,身份近似于“副丞相”的若年寄?
顷刻间,四周爆发出成块成片的惊呼、感叹。
“喂,我刚刚应该没有听错吧?他是不是说他是若年寄的儿子?”
“嘶……这还是我第一次看见身份如此不得了的人……”
“果然是板仓平彦!怪不得我总觉得这人很眼熟!”
“喂,走吧走吧,我们快离开这里。”
“嗯?离开这里?为什么?”
“笨蛋,你没听说过板仓平彦的恶名吗?这人是出了名的恶棍啊!他待人极其刻薄!在他手下干活的人,统统被他折磨得怨声道载。而且听说他为人极好色,所有在他手下干活的稍有些姿色的人,都遭受过他不同程度的骚扰。走吧走吧,离这个恶棍远一点。”
“居然惹上若年寄的儿子了……那个带斗笠的武士麻烦大了啊……”
虽然有着那么几道不和谐之音,但就总体而言,在他爆出自己的身份与名号之后,周遭人所露出的反应,还是让板仓平彦比较满意的。
他非常喜欢这种感觉。
这种被人敬、被人怕、被人追捧的感觉。
嘴角咧得更开了一些,挂在唇边的自傲笑意更深了一些的板仓平彦,自鸣得意、趾高气昂地望向青登。
他本以为在得知他的身份之后,这帮一身旅者装束的异乡人,铁定会露出他最喜欢看到的那种大惊失色、诚惶诚恐的表情。
然而……实际里铺展在他眼前的画面,却跟他的想象相距甚远。
他左看右瞧,也没在青登等人的面庞上发现一丝半毫的惊恐与慌乱。
映入眼帘的,就只有一张接一张的极为平静的脸。
仿佛是在说:嗯,我知道你是若年寄的儿子了,所以呢?那又怎样?
青登一行人的澹定模样,让板仓平彦大为不解,心里滴咕:这帮人怎么这么从容不迫?难道他们不知道若年寄代表着什么吗?不,这不可能啊!哪怕是住在山旮旯里的人,也不可能会不知道若年寄是什么呀!
在板仓平彦兀自疑惑着时,德川家茂前站一步,不紧不慢地朗声道:
“我们是纪尹藩的藩士,我是浅野茂茂。”
德川家茂抬手朝青登一指。
“这位是立花青晴。”
听完德川家茂给自己取的假名,青登不由得哭笑不得地抽了抽嘴角。
德川家茂玩了个谐音梗。
在日语里,“橘”和“立花”同音,都是“tachibara”
而“青晴”就是青登的通称“青登”与本名“盛晴”的结合。
德川家茂的声音,将板仓平彦的意识拉回至现实。
“唔……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