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代专拿来供牲畜吃的杂草。觉
红米:味道极其难吃的农作物。因为味道实在是太难吃了,所以收粮食的时候官府总会强调“不要红米”。
长年吃这两种东西……身体不虚弱才有鬼了。
“咦?你要去哪?”
天章院讶异地看着突然径直走向旁边的一座蔬菜摊的德川家茂。
“不去哪。”德川家茂平澹回复,“就只是……想找人问几个简单的问题。”
受德川家茂光顾的蔬菜摊主,是一个年纪在50岁上下的老汉,他和此地的绝大部分农人一样,用不起牲畜,只能用一杆扁担将比他的腰还要粗上一大圈的两大筐青菜,从自己所居住的农村挑至江户。
青登不知道这名老汉住在何方,但他知道离江户最近的农村,脚程再快也有至少小半个时辰的路程。觉
用一根扁担挑起至少有30斤重的蔬菜,走上小半个时辰,乃至更长时间的崎区土路……这样艰苦的生活,只不过是此刻正在神田的街头巷尾熙攘来往的多数农人的真实日常写照罢了。
“啊!武、武士大爷!日安!”
眼见青登等人行至他的摊前,正在揉按略有些浮肿的小腿的老汉,连忙站起身,结结巴巴地问好,紧张且疑惑地来回打量青登等人。
青登一行的打扮,全然不像是来进货的商贾,因此也不怪得老汉会露出此等表情与眼神。
“老先生。”德川家茂微笑问道,“您的生意如何?”
德川家茂刚一开口,老汉就吓了一大跳。
好家伙,一个腰间佩刀的武士大爷,居然称他为先生?还用了敬语?强烈的愕然情感包围住老汉全身。觉
老汉脸上的紧张之色霎时以几何倍数浓郁起来,连手脚都不知道该怎么摆了。
他吃力地扭动仿佛打了结的舌头,磕磕巴巴道:
“我、我我我我我今日的生意、意马马马马、马马虎虎、虎!并没有卖出很多的菜!”
“马马虎虎啊……”德川家茂轻轻点头,随后目光下移,扫视老汉浮肿的双脚,“老先生,您的身体……看起来不是很健康啊,有好好吃饭吗?”
“啊……?”老汉正大眼睛,一脸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什么的神色。
德川家茂不得已之下,只能将刚刚的问题又重复一遍。
“好好吃饭……这……”老汉讪笑几声,“武士大爷,您、您实在是说笑了,我只不过是一介卑贱的农民,能有一口吃食、不至于饿死,就已很满足了,不敢再奢求更多……”觉
“那您目前的生活如何?”德川家茂不依不挠地展开进一步的追问。
德川家茂的年轻面容与和善的态度,让老汉心里的紧张感溶解许多。
仪态渐渐放松下来的老汉,讲起话来也不那么地紧张、结巴了。
“目前的生活……也就那样吧。”
老汉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没有好到哪儿去,可也不至于苦得过不下去。”
“不过,我对现在的日子没啥不满的。日子再差……也比闹天保饥馑时的那会儿强……”觉
天保饥馑——即那场发生在二十多年前,使无数百姓沦为饿殍的席卷日本全土的大饥荒。
没人说得清有多少人在这场历时数年的天保大饥馑里活活饿死。
在饥荒闹得最严重时,别说是稗子和红米了,连山间的树皮都快被灾民们啃光了。
后来,日渐糜烂的赈灾形式与幕府的无能,引爆了民众们的怒火,直接引发了那场震动全国、直至现在仍让幕府心有余季的“大盐平八郎起义”1837年。
官军与义军的惨烈厮杀,让时下的大坂仍残留着不少战火的痕迹。
在吐出“天保饥馑”这串字眼时,大汉像是回想起了什么不堪回首的往事似的,脸色一白,身子用力地抖了几下。
片刻后,他又叹了一口气。觉
“武士大爷,我看你像个善人,所以我就跟讲点掏心窝子的话吧……”
“最近几年,明明也没闹什么大灾大害,可日子就是愈加难过了。”
“市场上的东西越来越贵。别说是那些富人家用的豪奢品了,就连盐巴啊、吃饭用的盆盆碗碗啊……等等这些过日子所必需的东西,全都在一个劲儿地涨价,就没见跌过。”
“在这种远比以往更需要钱的紧要关头里,我苦心种出来的米和菜,还有我家婆娘所织的布,反而却是越来越不好卖。”
“说实话……再这样下去,我真的很怕我和我的家人有朝一日会因没钱买吃食而活活饿死……”
“我就一粗人,大字不识一个,不懂那些大道理、大学问,我唯一会的手艺活儿就是种地,所以我也不敢向官老爷们提意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