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各式各样的传言五花八门、名目繁多,根本就分不清楚这些轶闻哪些是真、哪些是假。”
“我想近藤先生他们应该也是觉得‘绪方一刀斋与天然理心流有着密切联系’之事难辨真假,故没对你们这些晚辈说吧。”
青登认真地听完左那子的话后,轻轻点头:
“原来如此……有道理。哈哈哈,说起‘逸源双圣’……阿舞,那位跟绪方一刀斋齐名的隐世剑圣与你是同姓呢。”
青登嘴角含笑地一边朝木下舞投去调侃的眼神,一边以打趣的语气继续道:
“那个木下源一该不会是你的祖先吧?”
“怎么可能啊!”
青登话音刚落,木下舞便没好气地说道:
“青登,你知道这个国家有多少人姓‘木下’吗?”
“‘木下’又不是什么独一无二、只有某一家人才持有的稀罕姓氏。”
“全国上下姓‘木下’的人不计其数,总不可能每个人都是木下源一的后代吧?”
青登哈哈一笑,连声表示自己只是开个小玩笑。
就如木下舞刚才所说的,“木下”是一个很大众、很常见的姓氏。
青登只是为了活跃下周遭的气氛,才跟木下舞开了这么个无伤大雅的小玩笑。
左藤彦五郎的突然起身并大讲天然理心流与绪方逸势的轶闻——众人权当此事为不足道也的普通小插曲。
不稍片刻,大伙儿就该干嘛干嘛。
还没吃饱的人继续吃饭。
想向近藤和松井常敬酒的人继续敬酒。
想纵情唱跳的人继续唱跳。
想“战斗”的人继续“战斗”……
木下舞重新悄悄地扬起了如临大敌般的警惕视线。
只不过,她此刻一心二用。
不仅将视线投注在左那子的身上,还时不时地将目光转到了……正昏昏大睡的总司身上。
左那子再度敏锐地发现木下舞的注视……然后再度采取了“冷澹”、“无视”的态度。
尽管木下舞的举止做得很是隐蔽……但这个时候,青登也终是后知后觉地发现了她的这些小动作。
实质上,早在左那子刚才以无悲无喜的语气对木下舞说:“看样子,木下小姐你很不擅长饮酒呢,身上连点酒气都没有,就已经喝醉了。”时,青登就已经嗅到了弥漫在二女之间的澹澹火药味……
左那子为何要与木下舞作对——青登不清楚这是否与自己有关,毕竟他还拿捏不准左那子是以“关系很好的朋友”……还是别的什么身份来看待他。
但木下舞不同。
连桐生这样的第三者都看得出来木下舞对青登抱有着何样的感情……遑论青登这位双商都正常的当事人?
虽然只是青登的推测……但他觉得八九不离十——木下舞之所以于此刻用着这种充满紧张感、警惕感的视线瞪着左那子,原因就出在他的身上,出在和数日前的那场焰火大会上……
青登低下头,看向手中的碗快。
这个瞬间,青登感觉周遭的声音都在远离自己——他在专注地思考。精神的高度集中,令青登感觉以自己为圆心、以1步为半径的这一小片空间,仿佛都从世界切离。
——别犹豫了……!
于心中这般暗忖过后,青登深吸一口气:
“我的手被酱料给弄脏了,我去洗个手。”
抛下这句话,不待左那子和木下舞做出回应,青登便匆匆搁下手里的碗快,“呼”地站起身,朝宴厅外快步走去。
青登并没有走向厕所或是院子里的水井——他马不停蹄地径直奔向通往二楼的阶梯。
上到二楼后,青登轻车熟路地拐进他和斋藤、永仓等人共同居住的房间:食客之间。
青登从存放着自己的衣物、日用品的储物柜里翻出笔墨纸砚。
铺纸、研墨、静心——做完这一连串的准备工作之后,青登一脸肃穆地提笔在纸上撰写着什么……
……
……
试卫馆,某处——
桐生双手搭扶着身前的窗框,透过敞开的窗户,遥望远方的景色。
这时候,一道充满磁性的中年男声,自桐生的身后叫道:
“间宫君。抱歉,让你久等了。”
“你们终于来了啊……”
桐生发出如释重负的轻叹,然后转身朝后——古牧夫妇肩并着肩地向他大步而来。
“我还以为你们俩没弄懂我的暗号呢。”
“突然说自己想去解手,并在起身离开时悄悄地伸手碰了下我和阿町的肩——我还没衰老到连这种程度的暗号都弄不懂。”古牧吾郎莞尔。
桐生跟着笑起来:
“古牧……”
“间宫君,这里没有旁人。”古牧吾郎打断了桐生的话头,“没有再做伪装的必要了。”
“哈……说得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