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佐那子连忙低头一看——确实,纸袋的包装稍有些松动了,浴衣的一角袒露在外。
在佐那子将垂到纸袋之外的浴衣衣角塞回去,并将纸袋重新包紧扎实的时候,艾洛蒂蓦地以双目放光的神态,赞扬道:
“好漂亮的浴衣啊!千叶小姐,您刚刚说您是为了买东西才会出现这儿。难道说,您就是为了来买这件浴衣吗?”
“……”
佐那子整理纸袋的纤细手指猛地一顿。
她像正在钻研着难题的学者似的面露若有所思之色,眼望手中的浴衣,漠然且不动神色。
这个姿势保持良久,最后——
“嗯。是的。这是我昨夜和橘君一起来焰火大会玩时,为方便行动而从附近的某座吴服店里所租穿的浴衣。因为觉得还挺好看的,所以今晚特地过来买下了这件浴衣。”
以精实的语气说出了这种让周遭的气氛再度骤变的话。
危机。
正咕咚咕咚地沸腾着……
意识到事态再度急转直下的青登,感到不仅是声音远离了,色采仿佛都正慢慢地从周遭的空间中消失。
身周的空气似乎凝固成液体,显得格外沉重。
这一小片空间,似乎都与外界切割开来了,成了一片独立的小空间。
“欸?”
木下舞……呆了……
自刚才起就一直于其俏脸上密布的嫣然笑意,僵住并满满消失。
同样呆了的人,还有总司。
尽管总司此刻所展现的“呆滞”,与木下舞现在所露出的“呆滞”,并非同种性质,但总司的脑袋、眼神确确实实地进入了片刻的宕机、发怔的状态之中。
紧接着……她下意识地后退。拉开了与青登、木下舞、佐那子他们仨的间距……
倒是艾洛蒂依旧露出着幼稚淳朴的明媚笑容。
只听她对其敬爱的师傅揶揄道:
“师傅,原来你这几天都在和不同的女孩看烟花啊?怪不得您今天陪我们玩时,总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原来您早就将焰火大会给逛过两遍了啊!”
艾洛蒂的这句无心之言,给正燃烧着的“大火”又多添了几桶油。
倘若可以的话,青登现在真的很想对艾洛蒂大喊一声:小祖宗啊!求您别再说话了!
在调侃完青登之后,艾洛蒂确实如青登所愿地不再言语。
只不过……说话的对象,变为了木下舞。
“啊、啊哈哈……”
犹如木柴摩擦般的干涩笑声,从木下舞的唇齿间泄出。
“千叶小姐,你也……和青登一起来焰火大会游玩过吗……?”
木下舞抬眸与高她一个头的佐那子对视。
她的一双大眼睛似是流露着无限惆怅与患得患失。
这副紧盯着佐那子眼睛的举动,仿佛要在佐那子的眼睛里寻找着一种名为“希望”的东西。
“……嗯。”
佐那子迟疑了一会儿,轻轻颔首。
“这、这样啊……”
视线直坠……木下舞逃避似地将脑袋与目光埋低,眼睛眨也不眨地直盯着足尖前的地面,交叠于身前的两只小手,紧揪住腿前的浴衣布料。
……
呜——啪!呜——啪!呜——啪!
……
焰火仍在燃放着……倒不如说烟花表演现在恰好正进入高潮阶段。
但除了天真无邪的艾洛蒂之外,无人再有那个闲情逸志来欣赏头顶的火树银花。
即使是缤纷的焰火色彩,也没能将众人……尤其是木下舞的脸。给染回明媚的色彩。
愈来愈响、越来越密的焰火爆鸣声,与萦绕在众人身周的死寂形成极鲜明的对比。
当下,每个人都以不同的心绪,保持着沉默。
比如说:佐那子现在就正在懊恼中。
她抿了抿唇,没好气地斥责着自己:
——啧……我跟这种孩子怄什么气呀……
适才,在被艾洛蒂问及是不是为了买这件蓝色浴衣才来此地时,佐那子本只想随口糊弄过去的。
但不知怎的,忽悠的话语明明已然冒至喉间,但就是怎么也没法将其说出口。
与此同时,木下舞那副隐约掺着些得意之色的笑颜,在佐那子地脑海中来来回回地闪现。
再然后……唇舌与意识就短暂地“失控”了。
等回过神来时,那句让木下舞脸上的笑容消失、令周遭的氛围突变的话,便脱口而出了。
佐那子要比木下舞大上足足7岁。
在佐那子眼里,木下舞就是一个尚且年幼的小女孩。
凭着自己长久以来所培养出来的优异涵养,以及自己一贯以来的对年幼者的包容,按理来说不该做出这种很没有长辈风范的行为才对。
究竟是……为什么会这样呢?
佐那子既为自己刚才的“失控”觉得懊恼,也为其感到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