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推着自行车走进胡同,在第三家的门前站定,敲了敲门。
“谁啊!”
伴随着吱宁的一声,一个身材魁梧,身穿蓝黑工装的魁梧大汉拉开了门。
大汉的蓝黑工装上印有铁厂的标志,他应该是铁厂的工人。
大汉瞪着铜铃般的大眼睛,打量李东来:“同志,你找谁啊!”
李东来笑道:“大哥,黄立人是不是住在这里?”
“黄,黄立人?没有听说过这个名字。”大汉想了一下,没有想起来,伸手就要把门关上,却被李东来拦住了。
“同志,他可能在十几年前,在这里住过,您再仔细想想。”
见大汉有些为难,李东来掏出一根烟递上去。
大汉看着烟盒子,忙伸手接过烟,小心翼翼的夹在耳朵上:“大檐帽,嗨,真是个讲究人。你今天算是问对人人了,这大院里的人都是钢厂后来分配进来的,他们肯定都不知道,不过呢!我隔壁的一个刘大叔是二十年前搬到这个大院里的。进来吧,我带你去见他。对了,我叫郝耀良,是铁厂的铲煤工。”
李东来点点头:“郝同志你好,我姓李。”
说着话,李东来跟着郝耀良进了大院。
院子比四合院院小得多,只有一座院子,大瓦房里住满了住户,屋檐下的绳子上挂着晾晒的衣物,几个孩子在墙角挖蚯引玩。
一个孩子看到郝耀良,跑过来指着李东来问道:“大头郝,这位是你朋友啊?”
郝耀良伸手把孩子拎到一边:“滚蛋,什么大头郝啊,我叫郝耀良!”
孩子们闻言爆发出一阵欢呼声:“哈哈哈,大头,大头下雨不愁。”
郝耀良无奈的摇摇头,冲着李东来讪笑道:“这帮小鬼,太特么的会编了。”
说话间,郝耀良推开了西边的一个厢房的门,屋内黑乎乎的,郝耀良冲着里面喊了一声:“刘叔,搁家吗?”
“啪嗒”一声,屋顶的电灯被人拉亮了,一个男人坐在轮椅上,上下打量李东来。
郝耀良忙上前介绍道:“刘叔,这位同志姓李,他是来跟您打听一个人的。”
刘大叔转动轮椅,来到李东来面前,道:“李同志你好。”
李东来连忙给刘大叔和郝耀良都递上烟,这才缓声问道:“刘叔,你记不记得一个叫黄立人的人?他在十几年前可能住在这个大院里。”
“黄立人?”刘大叔接过烟,用火柴点上,深深的吸了一口,伴随着白色烟雾,吐出了一句话:“以前大院里好像是有个叫黄立人的,就住在东厢房里,据说是轧钢厂的工人。”
说着,他抬起头盯着李东来问道:“不过他在五几年的时候,就搬走了,你打听他做什么?你是他的亲戚?”
李东来连忙摆手:“不是亲戚,是这样的,我也是轧钢厂的,现在我们厂财务科清理陈年旧账,发现在黄立人辞工的时候,忘记发放一笔补助款了,所以派我过来把这笔钱交给黄立人。”
听说是来送钱的,郝耀良双眼放光,拍着大腿说道:“特娘的腿的,难怪京城里的人都说轧钢厂是最好的单位,十几年前的补助款,还专门派人送来。
再看看我们铁厂,每个月的补助金都发不下来,真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李东来没有回答他,只是澹澹的看着刘大叔:“大叔,你知道黄立人搬到哪里去了吗?我想把钱送过去。”
刘大叔皱着眉头想了半天,直到一根烟抽完,也没有想起来,摇摇头道:“当年的局势你也知道的,十分的混乱,大院里来了很多人,也走了很多人,黄立人在大院里的时候,好像不怎么喜欢说话,我跟他只是点头之交,也没有注意他是什么时间走的。”
见此情形,李东来只能站起身笑道:“那打搅您了,要是你想起什么的话,可以到...”
目光着落在刘大叔两条空空的裤腿子上,李东来接着说道:“你可以让耀良兄弟,到轧钢厂保卫科告诉我。”
刘大叔似乎很愿意配合:“你放心,这是要给黄立人送钱,是好事儿。”
又闲聊了几句,李东来站起身离开了屋子,刚走出门,便看到一个身穿轧钢厂工装的年轻火急火燎的进到了屋内。
屋内传来了琐碎的声音。
“爹,你今儿怎么样?”
“......”
李东来收回目光,扭头看向郝耀良:“耀良兄弟,刚才那位是谁啊?”
说着话,李东来没有忘记又给郝耀良递上一根烟。
郝耀良搓了搓手,接过烟,不好意思的笑道:“咋好意思还吸你的烟呢!大檐帽一包得1块钱,一根就是5分钱,我今天赚大发了。”
李东来笑道:“烟酒不分家嘛,都是朋友,客气什么。对了,刚才那人是?”
郝耀良憨厚的笑了笑:“他啊,是刘叔的儿子,叫做刘振。对了。刘振好像也在你们轧钢厂上班。”
“是吗?”李东来嘴角微微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