垣成点了点头,这才低头看向了他准备的新闻稿,不过刚看了一眼,眉头就又再次皱了起来,语气也略带不满:“煤气管道泄露导致的连环爆炸还有大火?柴崎,你觉得这理由能行?公园里哪有煤气管道?”柴崎五郎却点点头,语气非常笃定:“能行,老板,事情的真相,够资格的大佬们都能调查清楚,所以咱们编什么理由他们都不会在乎。至于普通民众,他们没必要也不可能知道真相,这个理由虽然略显牵强,但也说的过去,没人会较真的。”
“呼~”石黑垣成长出了一口浊气,面色稍霁,不过他的语气依然有些凝重:“那些麻烦的媒体呢?他们可不是那么好糊弄的,怎么办?”
“呵~”柴崎五郎撇嘴冷笑,语气中满是揶揄:“老板,您是不是忘了,三井家可是暗中掌控了读卖,朝日,今日这三大报社的大部分股权。变相来说,他们已经控制了全东瀛的所有主流喉舌,哪里还有什么麻烦的媒体?”
“呵呵呵~”一听这话,石黑垣成下意识的捋了捋自己稀疏的发际线,摇摇头,自嘲的笑了。
“没错,我倒是忘了这个,多少有点操闲心了,看起来我是真的老了。”此刻,远处的天边已经亮起微弱的晨曦,石黑垣成随手放下新闻稿,拍了拍柴崎五郎的肩膀:“天都快亮了,折腾了整晚,肚子饿了,柴崎,咱们去街上吃碗热腾腾的拉面怎么样?”柴崎五郎挑了挑扫帚似的浓眉:“老板,这么大的场面,您确定不需要赶紧返回总部,第一时间向内外大臣汇报吗?”
“切~”石黑垣成嗤了一声,自顾自的发动汽车,答非所问,语气也变得有些饶有深意:“柴崎,你信不信?咱们这位敬爱的内务大臣阁下,今天必然会旧病发作,甚至大概率会卧床不起,无法视事。”柴崎五郎秒懂,点点头,语气里满是嘲讽:“也是,前参议长松本翔太尸骨未寒,内务大臣阁下行事一向谨小慎微,必然不想步了这位前辈的后尘。”话音略顿,柴崎五郎突然话锋一转:“煞神凶威滔天,无法无天,老板,你就不怕吗?要知道,高桥部长也是被他~~”从俩人的对话来看,确实关系十分紧密,近乎无话不谈,连如此禁忌的话题都可以开诚布公。
“呵,怎么不怕?末子今年才刚上国中,我可不想死。”末子是石黑桓成老来得子的女儿,异常宠溺,一听这话,柴崎五郎的冰冷的面部轮廓也不由变得柔和起来。
“所以,部长,您想拖延时间,坐山观虎斗?等他们双方彻底分出胜负之后再收拾残局?”石黑桓成没有否认,反而大大方方的承认了:“没错,柴崎,还是你最懂我,所以,咱们现在去吃面,吃得久一点,嗯,对了,我还要喝一杯!”这特么就是明目张胆的的摆烂了,柴崎五郎看了他一眼,有点无语的翻了个白眼,嘴角却勾起一抹淡淡的笑容。
他其实心里很高兴,这位上司兼老友能做出最明智的选择,明哲保人。
清晨6点,天才蒙蒙亮,距离久良岐花园大概10几条街,足足3公里外的街边。
一家才刚刚开门营业,门面有点简陋,毫不起眼的拉面馆。角落里的一张桌子上,石黑桓成和柴崎五郎两人对面而坐,一边嘬着面,一边悠闲的对酌。
大清早,天都没亮,两个手眼通天,跺跺脚整个东瀛都的抖三抖的大佬,却窝在不知名的街边小店吃面就酒,也是没谁了。
“叮铃~”拉面店的房门突然被人推开,彻骨的冷风,裹着一个高大笔挺的身影走了进来。
石黑桓成他们俩坐在离门最远,离窗最近的位置,身体时刻保持着侧对店门的姿势。
这是多年刀头舔血的特工生活养成的下意识防备习惯,视野开阔,可以随时监视全场,靠近撤退路线。
听见动静,他们都下意识的扭头看了过去,随即几乎同时瞳孔猛然缩成针尖,身体僵直,冷汗爆出。
能让他们有如此剧烈的反应,来人自然是杜蔚国。杜蔚国却是面无表情,双手抄兜,径直走到他们的桌前坐下,还大喇喇朝老板招呼了一声:“豚骨拉面,三碗,都要特大份,每碗都加肉。”
“嗨,嗨,客人请您稍等。”遇见大客户了,面店老板笑得见眉不见眼,点头哈腰的应了一声。
点完面,杜蔚国扭头看着面前瞠目结舌,如临大敌的俩人,嘴角扬起,语气揶揄的调侃道:“怎么?你们应该认识我吧?算了,还是我自我介绍一下吧,我叫卫斯理,外号煞神,昨晚久良岐花园的近百条人命,全都是我杀的。”说到这里,杜蔚国还拿起桌上的一只空杯,自顾自的给自己倒满了烧酒,浅浅的酌了一口,皱眉咂了咂嘴。
“啧,这烧酒可不咋的,比百年孤独可差远了,你们都是内务部的高官,怎么,这是与民同乐吗?”石黑桓成他们此刻脑瓜子嗡嗡的,都没答话,杜蔚国放下酒杯,抬眼扫了石黑桓成一眼,语气揶揄:“对了,你们不赶紧搜捕我,却躲在这里喝酒,怎么?怕死?”对上杜蔚国的眼神,石黑桓成忍不住抹了抹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