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桥凉太感觉自己瞬间坠入了血海地狱,眼前发黑,头发眉毛都凝出了白霜,浑身上下仿佛被无数双枯手死死箍住,一动都不能动。
恍惚间,他像是见到了死神本尊,锋利的,滴血的镰刀已经抵在他的脖子上。
“卫,卫斯理先生,您,您误会了,我只是如实转达副议长的原话,具体如何决断,掌握权在您的手里。”
该说不说,高桥凉太这家伙确实不是一般人,硬是顶住了如山如海般的压力,为自己辩解道。
而且,他说得话还都在理,合乎逻辑,确实,这件事,最终如何取舍,决断权在杜蔚国手上。
至于高桥凉太,人家好赖也是内务省的部长,杜蔚国就算再狂,也不能光天化日之下,无缘无故的杀了他。
“哼!”
杜蔚国敛住煞气,冷冷的扫了他一眼:“滚蛋!以后别特么再出现在我眼前。”
脸色阴郁的刚回到别墅,客厅中,冈田一雄正肃立着,朝他郑而重之的鞠了一躬:
“非常抱歉,卫斯理先生,这次鹤政会针对阁下产业的行动,我们提前确实不知道。
我们山口组从即日起,就会彻底退出关西会,从今以后,跟鹤政会势不两立。”
冈田一雄的姿态摆得非常卑微,已经卑微到泥土里了,他是真的怕,鹤政会的前车之鉴,血淋淋的就在眼前。
他真的担心,杜蔚国兴之所至,不念旧情,直接把他脑袋也揪下来,顺便把山口组也连根拔起。
杜蔚国点了根烟,烦躁的呼出烟气:“冈田会长,这件事跟你无关,就算你想拦也是拦不住。”
他说的也是实情,要知道,策动这件事的幕后黑手可是上议院的副议长,区区黑帮山口组,螳臂当车而已。
不过一听这话,冈田一雄顿时如蒙大赦,深深鞠躬,恨不得感激涕零:
“多谢先生理解,先生下一步要做什么,我们山口组愿为马前卒。”
杜蔚国摆摆手:
“行了,冈田会长,你有这份心思就足够了,这件事你不用参与,我自己摆平即可。”
冈田一雄下意识的舔了舔嘴唇:
“嗨,我知道了,那我就先告辞了,先生,如果你有任何需要,都可以第一时间知会我,即使是刀山火海,我们山口组也绝不推辞。”
冈田一雄走后,梅林走过来,似笑非笑的瞥了杜蔚国一眼,语气揶揄:
“怎么?老板,惹到了大老虎了是吗?那咱们下一步怎么办?是继续打下去,还是直接打道回府?”
梅林浮沉几百年,人情世故那点破事早已烂熟如心,一看杜蔚国的黑脸,顿时就猜了个十之八九。
杜蔚国略作沉思之后,语气变得笃定起来,杀气腾腾:
“必须继续打下去!”
梅林挑眉:“收到!那我和苏卡丽今天晚上继续。”
杜蔚国摇摇头,按住他的肩膀:“梅林,你们休息吧,顺便逛逛东京城,今晚这点活计,我自己来。”
梅林不置口否的耸耸肩:“ok,你是boss,你说得算。”
杜蔚国又转向镰田次郎:“镰田,你马上帮我查查参议院副议长松本翔太的住处。”
一听这个人名,镰田次郎顿时被惊得瞳孔地震,浑身颤抖,不过他却不敢有任何质疑,刚要应允下来,就听杜蔚国语气幽幽的又补了一句。
“算了,估计你也查不到,我还是直接问高桥凉太吧。”
镰田次郎羞愧的低下头:“抱歉先生,是我太没用了。”
入夜,东京,千代田区,神保町,一处闹中取静,外表朴素,内里奢华的传统日式庭院。
这里就是松本翔太的住处。
这处庭院是三进格局的,而松本翔太这老登的起居室位于中院。
此刻,中院的会客厅里,地板上,松本翔太正跪坐在地板上,神态悠闲的跟一个中年人喝茶聊天。
松本翔太须发皆白,高瘦,阴鸷,今年52岁,关东军出身,年轻时还是个悍将,参加过二战,先后去过诺门罕,华夏,硫磺岛,杀伐果断。
跟他说话的,也是个大人物,东瀛外务省的外务大臣,真田广志。
两个人说话的声音很轻,也很慢,间或抿一口茶水,不紧不慢,悠闲自得,直到临近午夜,真田广志才起身离开。
送走真田广志之后,松本翔太脸色陡然阴沉下来,久久的凝立在卧室的门廊前,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片刻之后,一个年轻俏丽,身穿传统素色和服,走路悄无声息的女人,来到他的身后,轻手轻脚的给他披上一件大衣。
“大人,天冷了,夜也深了,您有旧伤,早点休息吧。”
松本翔太扭头,眉头紧锁,声音低沉,充满了压迫感:
“茅野爱衣,以你的眼光来看,煞神此獠,真的天下无敌吗?”
茅野爱衣是忍者出身,她家祖辈世代侍奉松本一族,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