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关里
的,老爹是轧钢厂的前任调度科科长。
他还是建国后最早的一批中专毕业生,年纪轻轻就升到了正科级,前途无量。
他婆娘叫郑翠兰,东城郊区郑家公社的,天生一幅好面皮,柰子大屁呼圆,当年是十里八乡的有名的一枝花。
郑翠兰的二姑当年跟周旺住一个大院,她来四九城窜亲戚的时候,跟周旺迎面遇上。
只是眼神交错间,直接就勾走了周旺的神魂,发誓非她不娶。
后来,着魔的周旺,不顾彼此身份之间的巨大差异,不仅力排众议娶了她,甚至还帮她搞定了城市户口,安排了工作。
不成想,这个郑翠兰是个好吃懒做的主,干活不上心还三天打鱼两天晒网,没事经常泡病号。
即便如此,周旺依然对她不离不弃,甚至还动用资源,硬生生把大字不识一个的她调到了最清闲的宣传科。
最近,由于特殊情况,一向最冷清的宣传科却变得尤其忙碌,而且风高浪急,郑翠兰索性就泡起了长期病号,直接带着孩子回老家多清闲了。
她老家郑家公社是由几个村屯合并的,她所在的屯子叫郑山屯,就在九龙山的山脚下。
而老刀把的原名叫郑树奎,是她的亲二叔,现在在村里老老实实赶大车,早年的在外面正经混过世面,还去过关外,金正泰就是那时候跟他认识的。
金正泰以前来过老刀把家,也见过郑翠兰,之所以找到他,最终就是冲着周旺来的。
老刀把死了,无奈之下,金正泰就只能把主意打到郑翠兰身上,结果,出乎意料的顺利。
这娘们不仅又懒又蠢又好骗,还特么贪得要命。
金正泰只是随便编了一个漏洞百出的理由,拿出十几根小金鱼,她就深信不疑,彻底沦陷。
不仅完全忘了活不见人,死不见尸的二叔,还拍着胸脯大包大揽。
周旺原来以为郑翠兰接下的活计,顶多就是帮忙接应,临时安置两个耐不住苦,偷偷跑回京城的纨绔子弟。
而且郑翠兰都已经兴冲冲的连夜把金条拿回家了,生米已然煮成熟饭,只能捏着鼻子认下了。
万万没想到,这败家娘们,领回来的是居然是两个索命的厉鬼。
见周旺直眉楞眼的发呆,金正泰气就不打一处来,扬起胳膊还想再来一下,却被叫载正君抬手拦住了。
载正君目光灼灼的扫了周旺一眼,眉头皱了皱,隐晦的给金正泰使了一个催促的眼色。
金正泰马上会意,拎着周旺的衣领,用力的抖着,恶狠狠的说道:
“周旺,现在咱们已经是拴在一条绳上的蚂蚱,不想死的话,现在马上就带我去你们厂的财务科附近转悠一圈。”
“财务科?”
一听这话,周旺错愕的抬起头,满眼不解。
与此同时,轧钢厂东区食堂,戴国庆端着铝饭盒,心事重重的朝外走,大虎子嘴里咬着二合面馒头,含糊不清的问道:
“戴头,你去哪啊?今天咋吃这么少啊?再说了,这么冷的天,回家吃不都凉了吗?”
“关你屁事!消停吃你的吧!”
戴国庆没好气的喝骂了一句,裹了裹棉大衣,加快了步伐。
轧钢厂南区,保卫处办公楼,2楼,2科长办公室还亮着灯,郝山河正在跟王洋下象棋。
老郝头之前一病不起,现在居然奇迹般的痊愈了,甚至精神头比以往还健旺些。
他现在的任职是保卫2科科长,原来是想退休的,现在也不提了,偶尔还会过来值夜班。
反正他是孤家寡人,回去还得自己生火做饭,烦逑得很,还不如就待在厂子里。
今天老郝头下班后就没走,正好王洋手下的干事病倒了,他代班,两个人就凑在一起。
“将军。”
老郝头嘴上叼着烟卷,轻轻的抚摸着怀里已经胖回来的郝小黑,随意的挪动了一颗棋子,跳马。
王洋拧着眉头,死死的打量着棋牌,老郝头戏谑的撇了撇嘴:
“行了,别瞅了,双马饮泉,无解,王洋,重新摆旗吧。”
说话间,老郝头还笑眯眯的从王洋面前拿走了三根烟,牡丹,这是他们之前定好的赌注。
一把三根烟的,要不然,老郝头才不会逗王洋这个臭棋篓子玩呢,根本就不是一个段位的。
此刻,王洋面前已经一根烟都没剩了,他的脸都垮了:
“郝叔,你倒是给我留几根啊,这可是我明后两天的口粮,说好了让着我的”
老郝头悠闲的呼出烟气:
“都让你一车一炮了,还不行啊?我把老将直接给你得了呗,王洋,愿赌服输,你现在好歹也是一科之长,工资又不少,别在这跟我哭穷”
王洋委屈巴巴的抱怨道:
“郝叔,您又不是不知道,平时都是我们家那口子管钱,她不让我多抽烟。”
老郝头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