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傍晚,朝霞漫天,几百个吊儿郎当,手持刀棒,红光满面的混混,簇拥着赵明伟,招摇过市。
这群恶行恶相的家伙,如同静街虎一样,所到之处人群避让,店铺关门,一阵鸡飞狗跳。
其中一个叫肥狮的彪形大汉,他是和字头的管事,此刻他正揽着赵明伟的脖子,大吼大叫,口沫纷飞。
“扑街!伟哥,你知唔知?老子肥狮,今年30岁,已经干了13年收账的营生。
今天,是我这辈子最痛快的一天,爽!你看见没有,刚才长江实业那群扑街仔的脸色。”
旁边一个身材高大,满脸胡子的家伙也是眉飞色舞,兴奋的插了一句话:
“没错,这群死扑街,平时仗着洋鬼子的势,鼻孔朝天,连正眼都不看我们。
今天一个个吓得鹌鹑似的,屁都不敢放,乖乖把钱吐了出来,跟着煞神干活,实在是太威风了。”
肥狮没好气的白了胡子一眼,语气不屑:
“大毛,老子一直看你不顺眼,但是难得你今天说了一句人话!算了,下次落在老子手里,放你一马。”
这个大毛是14k的管事,正所谓同行是冤家,他和肥狮以前没少因为争地盘抢客户干架。
打仔和记,这可不是一句空话,要知道,和字头的堂口大本营,就是一家洪拳馆。
和字头的马仔,也是整个港岛最你能打的,这也是公认,对上肥狮,大毛没少挨揍。
他多少是有点怵肥狮的,但是这么多人在场,他也不好意思露怯,梗着脖子回了一句:
“肥狮,你特么少嚣张,你以为我怕你啊!咱们现在可都是煞神爷的门徒,煞神他老人家说了,不许当街械斗,要不然,哼!”
肥狮是个暴脾气,最受不得激,一听这话,顿时眼睛一棱,伸手指着大毛,刚要口吐芬芳,就被赵明伟按住了胳膊。
赵明伟此刻消瘦的脸颊通红一片,眼睛都有点发红,走路摇摇晃晃的发飘,像是醉了酒一样。
意气风发,一改之前唯唯诺诺,文弱书生的模样,甚至多少还带上了一丝匪气。
他今天也确实吐气扬眉,之前淤积在胸中的块垒尽去,痛快的恨不得仰天长啸。
他今天和这些吊儿郎当的矮骡子,一共去了三个地方,其中第一家去的就是李某人的长江实业。
要账的过程,出奇的顺利,一点冲突没起,连本带利,一共要回来3400多万港币,赵明伟如坠云端,似梦非梦。
赵明伟瘦弱,用尽了全力,才按住肥狮都快赶上他大腿粗的胳膊,大声吼道:
“肥狮哥,大家都是自己人,你闹什么?大毛哥说的一点没错,不管你们之前混哪个字头。
起码今天,此时此刻,都是煞神门徒,同门操戈,可是江湖大忌,尤其是给煞神办事,还敢胡搞,你有几个脑袋?”
肥狮一条昂藏大汉,居然被小鸡仔一样的赵明伟三言两语拿服住了,讪讪的挠了挠头皮:
“嘿嘿,伟哥,你教训的对,我可不敢给煞神爷添堵,对了,您和他老人家是朋友,他以后会在港岛开香堂插旗吗?”
肥狮问出了所有在场矮骡子藏在心底的问题,热烈的场面瞬间安静,针落可闻,其实就算没有今天的经历,大家也特别想拜在煞神的门下。
这可不光是威风的事,也是有实实在在的好处的,疯牛跟了煞神,从跛豪的马仔,一跃成为港岛的面粉总代,赚钱赚到手软。
不光是他,疯牛在港岛新收的几十个小弟,每个月也都能到手几千块,让所有矮骡子嫉妒的抓心挠肝。
赵明伟苦笑一声,语气惆怅:
“各位兄弟,你们觉得像煞神这样神仙下凡一样的人物,真的会和我成为朋友?”
所有人都愕然了,赵明伟遥望着远方,语气萧索,神情落寞:
“卫斯理先生是真神一样的人物,只是顾念香火情,给了我一丝面子罢了,像咱们这样的凡人。
今生今世,能和先生结下这么一段善缘,就已经是难得的福分,再贪图什么,那就是奢望了。”
此时此刻,都已经套上神明光环的杜蔚国,正毫无形象,四仰八叉的瘫在沙发上发呆。
眼神呆滞,神游物外,嘴上叼着的香烟,已经积了好长一截烟灰,恍然未知。
刚刚和雷娜谈的不欢而散,彼此之间牢不可破的关系,再次因为共济会出现了深刻的裂纹。
这也是无可奈何的事情,雷娜毕竟是英吉利军情六处的特勤处长,也是有立场的,就算心里再喜欢杜蔚国,也不可能为他叛国。
共济会的影响力实在太可怕了,触角几乎遍布了各行各业的各个角落,之前一无所知,是因为层次太低了。
当地位上升到一定高度之后,杜蔚国才愕然发现,同济会几乎无所不在,尤其是在商业领域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