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神力更是增长,漆黑浪尖之上,神女忧愁又愤怒,含情脉脉又冰冷刺骨。
无数绸带从水中伸展,结成密不透风的网,如人溺死于水中,灵气粘稠如溺亡的阴影。
湘夫人飞过绸带,手握长剑,舞蹈般以优美的姿态刺向莲台上盘坐的身影。
李熄安顿了顿,这才唤道:“嗔古之血脉。”
迷雾涌现,能溺亡众生的绸带抵不住雾气的渗透,利剑刺在黑色厚甲上,只听得清脆的碰撞声。
身披重甲的巨虫在迷雾中起身,以蛮力撕开绸带,用巨锤捶打波涛。
祂疑惑地盯着莲台上的身影,又昂起头看向远处两方的战场,感受到无比熟悉的道韵。
“你做了什么?”
“履行三兽契约,将你们带回现世,争一线生机。”
巨虫盯着李熄安看了好几眼,任由背后的湘夫人如何施展神通都不动摇。
“好!”蠛大笑,甚至忍不住高兴地拍起肚皮。
“什么时候宰了死亡?我感受到祂那该死的气息了,祂就在这个宇宙!”
李熄安不语,巨虫转身看去,目光越过湘夫人,见到了那高高在上的帝者。
太一。
“你瞧你,给我干这来了!”蠛皱眉,祂拎起巨锤,又接着说道:“但该说不说,你还真会找人,换别人来,哪怕是你们九州的凤凰与四象也未必有这能耐,你且瞧好了,嗔古之血脉的全力!”
三兽直接被岁月唤回,即是远古。祂最完整,唤回的力量最为强盛,而天央古神被困于空境不复巅峰,自是拿这头顽固巨虫没什么办法。
蠛举起巨锤,一锤击碎了浪尖,湘夫人摆身而过,同是不惧这巨虫。但祂的坐骑未必有这般好运。
蠛一锤未果,又加一锤,打碎那大白鼋。背壳凹陷,屋舍坍塌,大白鼋哀嚎一声,五脏六腑都被锤子捶成了碎末,这些碎片从腹部被击穿的大洞哗啦啦地掉出来,很快大白鼋就一命呜呼了。
湘夫人神色一暗,手中剑化作亿万,铺天盖地地刺下。蠛的甲壳出现密密麻麻的孔洞,渗出血来,显然刺入了体内。
蠛怪叫着,连声说娘们真是不容小觑,尤其没了男人的寡妇!
这下子湘夫人道韵更是浓郁,碧海波涛冲上了三十三天,又笔直坠下,将三千世界的碎片都冲压成一根根锋锐的剑芒,蠛回首,见莲台上李熄安托腮,笑吟吟地看着祂,显然是不打算帮忙了。
那碧海波涛朝着蠛盖下,祂一下子就没了踪影,可一张血盆大口在湘夫人身下张开,将祂吃了进去。两者都落入碧海深处,没了湘夫人,三神与三兽皆远去,只余下太一与李熄安对峙。
太一说:“你非烛龙,也就并非我的对手。”
太虚共鸣,无边黑雾将功德金光都尽数吞去。
三兽的咆哮声渐远,岁月的运行阻塞。
这里时光封存,万物皆为太一造物,祂随意揉搓。即便放在远古的三步至尊中,太一地位也是崇高的。
祂是渺渺无为浑太乙,如如不动号初玄。
另一位,圆坨坨,光灼灼,道是亘古长存,又云光阴一瞬。
两者相逢,一个比古时更甚,一个较烛龙却是不如,相斗起来看似相差无几,实则二八是万幸,难逃厄难可致身死。
…………
太虚之中,见证神战。
荣可以看见这超出时代的一幕。
太一显化鸿蒙开,一语敕令混沌来。
祂轻叱一声,对李熄安的位置轻轻一挥,苦海瞬间消失,连着太虚地基化作乌有,如一张画纸,祂正将画纸上的颜料抹去,李熄安避开,日冕当空,瞬息至太一身前。
一手金玉长剑,光芒浩荡,一手赤铁巨剑,焰卷八方!
太一握住袭来的剑锋,吹了口气。
李熄安手中双剑成了砂砾。
那暗黄色的砂砾簌簌落下,每一粒是宇宙重,经过太一之手,压塌了莲台,又将李熄安裹起,要冲入那被抹去的空白,一并斩灭根源。冲刷天地的砂石宛若河川,不断地流淌,比岁月流逝的速度更快,令那小岁主逃不出,避不开,只能陷入其中。
但听得沙河中响起低颂,古奥如宇宙尽头,无垠虚空。一字落下,如巨石滚落沙河中,荡开涟漪。
层层涟漪中央,李熄安托起昏剑,这被太一化作砂砾,可又被祂从过去拾回,祂剥离出剑身上的篆文,篆文悬浮,如活龙般夭矫,金青色的道韵缓缓腾空,那附着在砂石上的万钧力道瞬息没了踪影,成了一团团死沙,从李熄安身上无力落下。
“根本性原,毕竟寂灭,同虚空相,一无所有。”李熄安念着古经,又升起空境。
“咔嚓……”金身碎开,一头巨龙冲出壁障,以金青鳞片为主体,手持赤色巨剑。那龙身扭动脖子,转动眼珠,直直盯上太一。
太一运行权柄,皆被那龙身撤去,作了空无。
祂实在熟悉这力量,于是拔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