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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音落下,神殿深处响起了无比强劲的鼓声,带动整个神殿有规律的振动。
她回头,发现包围四海的怪异人形们正如潮水般地退去,海域失去了莹火重新变成深邃的黑色。唯有圆月下伫立的神只,祂保持沉默,等待着真正的敌人。
世界总算安静了,就像璃幽来时一样静谧。
正因如此,神殿深处的击鼓声在海天之间越来越清晰,也越来越高亢!
狂风涌进神殿,转瞬又吹出炽热的气浪。
石板上雕刻的符文一个接一个亮起,演奏先民献予那位的至高赞歌!
祂醒了。
神殿巨门所延伸出的黑暗尽头响起了沉重的脚步,两轮血红的太阳高悬于穹顶。
祂在夜空下舒展身躯,星光被祂遮蔽。
那是全身披着黑色铁鳞的巨兽,祂的头颅两侧是倒逆的巨角,昂起的脖子粗壮,背脊上布满突出的骨刺,双翼如巨大的披风般收拢,祂太庞大了,庞大到还有大部分身躯笼罩在神殿的黑暗中,祂只是露出了半个身躯。璃幽无法判断祂究竟是什么生灵,祂的存在本身就是最伟大的生命,后世所见的万物只怕是以祂的只鳞片甲为蓝本。
“好久不见。”璃幽笑了笑,像老朋友的久别重逢。
“你又胖了。”她打量了一番。
那头庞然大物舒展的姿态明显顿了一下,低首,对着自己脚边的白色小人呼出一道带有火星的鼻息,这便算是祂们之间的招呼了。
老朋友的寒暄并不久,只是点个头的时间。
因为远方,海上的神只拿起了翡翠亡镰,璃幽并不清楚这个存在象征什么,这里是一个完全未知的时空,唯一能知晓的是她身处宇宙树伫立的时代,大荒并未记载过这个时代的历史,没人知晓这个时代中究竟发生了什么。
血红的太阳再次悬空,黑色的主宰望向月亮下的强敌,缓缓往前踏入幽深的海水中。
鳞甲开合交错,祂展开双翼,垂下死亡的漆黑阴影。
祂在低吼,随着祂的吼声,周围燃烧起黑色烈焰,但很快,黑色急速转化成更加深邃的红色,有氤氲的红光自鳞片边缘渗出,就像祂正沐浴着岩浆而行。
红光在祂的皮肤下流淌,一股庞大的能量波动在海天之间荡漾。
“嗤————”海水被祂带来的火焰瞬间蒸发,很快,浓密的蒸汽便将祂笼罩了,从神殿的角度只能依稀看见如遮天阴影般张扬的双翼。
那不是蒸发,是杀死。
那头巨兽在杀死眼前所见的一切。
她目送祂渐行渐远,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
“大荒的神战么……这个时候是怕是历史都还没有开始记载吧。”
星光在暗淡,月亮被染红。
沉寂良久浪潮重新沸腾,咆哮着,将她吞噬,也将这座神殿吞噬。
金火消散,她完全没有抵抗,被卷入浪花的最深处。
四面八方都是气泡包围着她,她一直在往下沉,耳边不断的有人在吟诵什么,但璃幽的耳边全是往上涌动的气泡,她听不清。直到她沉入最深处,在那极深处是黑色的沙土,她半截身体埋在黑土里,终于是听清了那吟诵声。
那是大荒子民赞颂荣枯神殿的歌谣。
既然荣枯神殿等同于荣枯两位双子主宰,那么这吟诵的赞歌是献给她的。
在歌颂祂的归来。
“当——当——当——”宏大古老的钟声在她颅内敲鸣,像世界上离喧嚣最遥远的古刹的亲切呼唤……
猛的,她意识到什么,这是某种呼唤。
祂伸出手,撕开了金色的茧。
…………
成天那具身体的血已经流干了,倒是这脑袋还能活动。
他望着茧内的身影,终是意识到这一路的古怪究竟在何处。在那土堆旁,结茧后,众妙之门为成天揭开了诸多谜团。
命运从来不是馈赠之物,它是一位主宰的奴仆。
荣枯双子则在神谕中共同执掌命运这个宏大的主题。
“你才是荣啊!”成天扯动嘴角,觉得自己被耍了,他竟然和这货同行了一路。
“如何,见证我主的降临,这可是远古时代都不曾有过的景象,你该感到无上光荣。”一道虚影出现,竟是那老者,他佝偻着身体,全身都是虚幻的。
“璃幽是荣,那你又是什么?”成天滚动着自己的脑袋,费劲问道。
“一朵开在花圃中的花。”老者面无表情。
“该死!你根本不是跌下境界的至尊!”成天气急败坏。
“那是自然,我等身为眷属,根本没有这等概念。我的力量皆由那位死亡主宰赐下,以花圃中的生之权柄以及这个宇宙的生命律法平衡死亡主宰的恩赐,为吾主的归来扫平阻碍。”老者语气平淡,似乎很愿意与成天交谈,说出了他的目的,也许在他看来,生命主宰归来后便无需任何阴谋诡计来掩饰了。
成天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