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海,供奉一像而存在。笛溟奢杀曾经赢得这个世界的王冠,诸灵朝拜的皆是他的身影,他赢了,所以他比劲苍覆海要爱惜羽毛的多。
离开勾朔世界对于那东西来说很容易。
所谓世界的束缚力对这种层次的生命起不到什么作用。
对方还没有离开,找到他。
此举令笛溟奢杀感到不安。
他能站在如今这个位置,战胜过去的敌人,让同样古老的生灵陷入沉眠或如那劲苍覆海一般堕落,这一切的一切,他可不是问心无愧。
知晓那场战争的古老者们暗地里称呼他肮脏的胜利者,他便将古老者们杀绝。此界之中,每有一位真一层次的生灵复苏,他便会重新将其埋葬。他不需要其他的祖来分割他的愿力和教众。到了最后,勾朔中仍然清醒的祖不过劲苍覆海一位而已。
现在劲苍覆海竟然归寂了。
如果投下目光的生灵不是来找他的麻烦,他想,这该是件足以开辟勾朔新时代的大喜事。
来吧。
他想。
让我看看,你究竟是何等的生灵!
笛溟奢杀昂起头,他站在圣城之上,比起寻常的人族,他的身躯有些过于修长,哪怕大部分隐藏在祖服下也是如此。他的身后同样是座巨大石像,可石像手中捧着的法典并非以石凋琢,而是本真正的法典,法典封面上是旋转的光纹,一条条神链交错在书页里。
圣城之中,战士与祭祀聚拢,整座圣城在震动,他们能感知到祖的姿态。
时隔数万年,祖再次捧起那本法典,面向星空。
而祖的战士们战意高昂。
这些出色的战士无惧星空下如山崩海啸的威严,他们高举神兵,祭祀们低声吟唱,金色的光芒从圣城的每一块石板缝中溢出,像一条条光的河流在圣城中流淌。在极其久远的过去,他们的先祖也是这般与祖并肩,为祖杀死他的敌人,每个人以敌血染红兵戈为荣耀。
“喝——!”战士们将神兵的柄砸地,发出战吼。
“止。”笛溟奢杀低声道。
他合拢法典书页,道道浮泛在书页中的神链逸散。一片沸腾的圣城子民随着法典合拢安静了,祭祀停下颂唱,微微低头,战士们将神兵放置于身侧,不再有动作。唯一相同的是,圣城子民的身躯如一道绷紧的弓弦,只需要轻轻一碰,便可脱弦而出。
“阁下,所为何来?”笛溟奢杀凝视浩瀚星宇。
天穹在他视线下开裂,云海破开。
所有人在此刻听见了一声嗤笑。
诡异的笑声在回荡。
然后他们发现祖凝视的浩瀚星宇有了形体,好像有人将宇宙化作衣袍披在身上,于是那片星空便随着那人的行动而摇曳舞动。
它来了。
星宇塌陷,宇宙的黑暗开始流动,如轻纱,显化人的形态。
它高悬于圣城之上,俯瞰大地,连祖都是他所俯瞰的其中之一。
笛溟奢杀没有察觉,在对方出现的时候,他握住法典的手掌爆出青筋。圣城的子民不知晓,他们的祖面临着前所未有的压力。在极短的某一刻,笛溟奢杀与流动黑暗中的生灵对视了,漆黑帘幕下,是对无比璀璨的金色眼童。世上怎么会有如此的炽热威严?连祖都能灼烧。
“圣城的子民愚昧,要与我作战。”它说道。
“你并不愚昧,却仍然摆出了姿态,要向我示威。”它的话语很缓慢。
“为什么呢?我向来对这个世界的生灵没有恶意,只是途经,伴随一点意外,又升起一丝兴趣罢了。”
笛溟奢杀连呼吸都近乎停止。
他意识到这东西根本不是自己理解的那样!天央中的祖他见过,强大非凡,傲视穹宇,可那还是他能够理解的范畴,天央的祖,是强者,是强悍非凡的代名词。
眼前的东西算什么?
你甚至感受不到它的敌意,可你已经被扼住喉咙了。
笛溟奢杀想奋力吐出些解释的话语来,但他憋红了脸,一个字,一个音节都吐不出来!
果然!
笛溟奢杀心中惊惧。
这东西是来杀他的!
勾朔的冠是他向天央供奉本源取来,他站在这个位置上已经有数万载时光,勾朔被分割出去的本源将近半数。这一次世界间的吞食交融是神异陛下为了稳定这个世界的存在,才将征服的破碎世界奖赏给勾朔的。甚至因为勾朔的虚弱,吞食都进行的不顺利,来自另一个世界的过去记忆不断在诸灵灵魂深处涌现烁灭。
勾朔界记载了一种极为古老的生物。
它们在勾朔还未诞生生命之时便抵达了,哪怕只是一次中转站,它们的身影也刻在勾朔界的世界刻痕里。
笛溟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