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停顿了许久,“以一万又一万杀伐之终果,蕴以神灵。”
“世人谓之……血戈,隳八荒。”
他盯着这杆被世人畏惧的凶器,竟然笑了,“主不喜欢这名字,就叫的‘红’。”
“再没有征战的时候,多数时间称呼为‘红’。只是部下们提醒,说征战该有个凶恶名头才好震慑敌军,后来才有了‘隳八荒’这个名字。”
刑天说完转身,漫步边际地走在赤土上,蝼便跟在他身后。
“这便是这赤土的承载之物,你得了,还不离去么?”
“我不是为此而来。”蝼沉声。
“为那五行器的主人?”刑天大笑。
无头巨人摆手。
“九州没有你说的外界至尊的气息,若是真的如你所言,那外界至尊占据了九州承冕者的身躯来到这里,我会知道,但没有就是没有。”
“我不可能去星海深处找人,我早就死了,能存在,你能看见我不过是因为这片战场。若是在那至尊在九州,我能撕下她的衣袍,拽下她的王冠,可她不在。”
见蝼不曾出声,刑天面露不悦。
“怎么小子,你认为我会不敌那窃贼?哈哈哈,都是残存之身,不过是些简单的行径罢了!这是九州,这是魔神们死去之地!”
“她竟没来?”蝼皱眉。
“谁知道?”刑天摊手。“好了,小子,你该走了!”
“这赤土,不是你们这种还活着的生灵的旧居之地。”
“离去吧!”刑天转身,胸膛上的那对眼睛光芒大盛!
…………
“冬——!”一声闷响,惊起了十万大山中的飞鸟。
“冬——!”第二声闷响,诸灵抬头,茫然张望。
“冬——!”第三声闷响,血色云海席卷,一道巨大的影子踏碎厚云!
这拥有无尽威严的君王走出赤土,伫立于群山之间。
血色长戈上的符文攀延,将杀气收敛。
漆黑空洞出现在蝼的身后,他平举长戈,慢慢的,这杆血色长戈竟在变得虚幻。最后他松手,手中长戈也随之化为虚无。
冰凤呢?
蝼将视线投向冰凤原先所在的山峰,山峰上空空荡荡,不见人影。
但下一刻,蝼松懈下来的神经勐地绷紧!
隐藏在重甲下的肌肉隆起,万钧之力可在瞬息爆发!
一股狂躁而冷冽的风从山峦间涌来,折低林木,这不是属于十万大山的风!神识蔓延,将周遭的空间填满,他是十万大山的君王,在这片土地上,只是一个念头便可轻易延展千里。
天上!
蝼抬头,看见了巨大阴影。
那是……一条赤色的、遍布赤鳞的臂膀!
身着玄衣的人影坐在巨爪中,低头看向他,融金般的眼眸微微眯起。
嗡——!
蝼的身后,宇法裂缝凭空出现,一道玄青色影子飞射而出。
是载天鼎!
而那道影子便是载天鼎上的鹿王!
虚空轻颤,又一条手臂从中伸出,将载天鼎握在掌心。
蝼右侧的手臂下意识抓住身旁展开的空洞,那凋刻于血色长戈底部的承重器已经出现,盘踞于上的凶兽已然裂开了狰狞大嘴。
他已经握住了隳八荒的杆。
战意在半空中几乎化为实质。
下一瞬,两道身影消失在原地,对撞于空中!血色戈矛与一缕曦光对撞,金铁轰鸣声震彻四野,群山上方的空间荡漾,将高于涟漪的峰峦直接削去,顷刻间,血色云海翻涌,坠下的血雨逆飞!
无数生灵被深处的动静震翻在地,其中逸散出灵气让他们感到畏惧。
哪怕他们想要延伸神识向深处探查,可来自灵魂深处的刺痛感警告他们切勿如此。
只有少数,那成就极宫境的妖皇们能抬起头,妖王血云翻卷的中心。
“这种波动……”
“圣王!是圣王!”
“是谁?圣王在与谁厮杀?”
西面,一片黑云已经在向十万大山的深处奔袭而去,隐隐可见黑云之中的蛇形影子。
东面,同样的画面,可那是一条蜿蜒在天上的大河,有生灵御水而行。
而令十万大山的生灵们担忧至极的地方,有人在笑。
“哈哈……哈哈哈!”是十万大山的圣王,这个高大黝黑的男人肆意大笑,一时间竟难以止息。
“你……你这!哈哈哈哈!”他瞥了眼身旁的人影。
冰凤在另一边看着,听着。
蝼的笑声里大抵是将之前的疲倦、无力,还有他自己心中那些苦涩全部笑了出来。
君王不会流泪,他们不相信眼泪。
所以男人在笑,笑自己,笑赤蛟,还笑着那失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