吧?”
没有回应,只有绚烂的金色火焰燃烧,席卷。位于金色火焰中心的人影连眼睛都没有睁开。
有人在哭。
哽咽声盖过了火焰燃烧的声音,清晰传递到李熄安脑海。
他仍然无动于衷。
似乎是哭久了,那声音又笑起来。
“小家伙,不要这样绝情嘛,你看我,能帮你将苍茫海表面的死人们轻而易举地再杀一遍,这样,你的故土就不会被战火波及了。难道你忍心看着你的故土陷入战争的纷乱中么?无数人死去,其中甚至会有你熟知的人。”
依旧没有回应。
但李熄安眼眸半开,垂下眼帘看向身下这颗无法形容的庞大星体。
蔚蓝,有白色云海汇聚成漩涡,而他还能看见大地上隆起的山峦,刺破厚云,映入他的视线。
有金色的微光从他身上溢出。
往星辰中坠落。
九州龙脉,虹之星彩撒谎了,她根本没有将龙脉交给蝼,仍然带着龙脉。她又怎么会将龙脉交给他人呢?这可是现在虹之星彩残存投影存在的基石。
他们踏过苍茫海,途径一重又一重的洋流,见过如今仍然生活在苍茫海深处的古老种族。
总是抵达了这里。
虹之星彩似乎并不相信,对常人而言触手可及的至尊伟力,竟被抛弃了。
居然有生灵能够拒绝至尊的力量么?
她并不恼怒,笑声没有停下。
“所以,你拖着这副身躯到这里,就是为了归还龙脉?”虹之星彩开口,她的确在笑,可她吐露的并非宇宙中的常世语言,而是一种赤裸裸的规矩,光是这种语言的吐出,便足以铸造法,引来不可思议的力量。
她提问,却如一整个世界压在了李熄安身躯上。
不能不吐真言。
“是啊。”所以,虹之星彩得到了回答。
她仍然想继续,可意外地被打断了。金色的火焰席卷,李熄安低垂的某种莲花状的纹路越来越清晰。
“你根本没有想过我靠近九州本体,是为了将龙脉归还,我说的没错吧,虹之星彩。”
直呼至尊之名。
“你在星海深处肆意展露力量的时候没有隔断我对外界的感知,也就是说你展露的力量清晰地传递到了我这里,就仿佛我也是那位至尊的一样。”李熄安笑了笑,“可我真的是么?虹之星彩,你在影响我,从你见到我那一刻,你就在影响我,让我认为……我是至尊。”
“你想让我认为……我就是虹之星彩。”
“力量……”他顿了顿,“若是此刻的我们达成协议,我便能瞬间拥有无可匹敌的力量。苍茫海中的死者们确实如你所说,不过一念之间。”
“哪怕我有手段夺回身躯,那也没有意义,因为……我就是虹之星彩啊。这个身躯就真的……完全的属于那个早就死去的至尊了。”李熄安垂下的眼童转动,看向空无一人的身旁。此刻,那眼睛里没有浮泛的星空,只有熊熊燃烧的金烛。
“你疯了。”虹之星彩的声音响起。
“如果你强行将龙脉抽离,融在你此刻骨血中的龙脉便是致命的利刃。”
“这不是你干的好事么?”李熄安笑着反问,“毕竟你需要力量的载体,不将龙脉融在我的身躯里,你可没法展露那坍塌星宇的力量。我承接龙脉,而不是融于我之骨血,毕竟不是我的,终将要还。”
另一侧的声音沉默了很久。
“你很像一个家伙。”
“谁?”
“应,有时候,在和你接触时,我真会怀疑你是不是应留下的戒律。”
“当然不是。”李熄安回答。
“如此斩钉截铁么?要知道应那种层次的至尊,哪怕是杀死了也被无数人留意,他的敌人们守候在黑暗处,防止她的归来。天央界将应的羽翼悬于天穹,可不止是炫耀,是警告,警告天央子民,九州被誉为战神的龙王可能归来的契机。”
“连我都能留下此身,无法想象应那种家伙真的死了。你就没有怀疑过自己么?你不是你自己,你不过是某个古老强大者留下的契机与种子。你的一切强大与引以为傲的胆魄早已在暗中上了杆秤。”
“你说不定就是应呢?”虹之星彩说。
“我就是我。”李熄安说,他的回答斩钉截铁,“无论是哪一个身份,我都是我自己。”
他瞥了眼空寂的身畔,“就算我是你说的应,那也不是我是应,而是应是我。”
“明白么?”
随着话语的落下,星空被扯烂了。
火焰从他身上燃起,将披覆而下的星空黑纱引燃。
从边缘燃起,径直往上,此刻,黑纱被灼烧,化作的尘埃旋转漂浮,遮蔽李熄安的视线。
有东西自他体内抽离了。
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