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提及,他们会发现。”
“但你的问题,我可以回答你,这对一个死去的人没什么大不了的。其实随着日月轮转,处于这片大地上的生灵终将知晓过去。我若是回答,你便知晓,要知道提前并不是好处,是诅咒。”
“想好了吗?”
“要得到答案是要付出代价的,代价也许会是你的生命。我无法保证你知晓这些后的将来。”女人从未如此肃穆。
她望向身旁。
那对沉淀着金子般的眼瞳凝视着她,一切尽在不言之中。
女人笑了笑。
“真是拿你没办法。”
她的声音很轻,却每一个声调都打在了虚空中。
整片大地在扭曲,不,应该说是他们脚下的年轮在变化,扭曲!
出现涟漪。
李熄安与外界的联系被生生切断,他此刻不知道自己处在何处。
唯有身旁这个女人继续说着,像诗人吟诵诗篇,也像孩子念叨童话。
她挥手,瞬息间整个月球推开。
李熄安此刻和她并肩坐在空寂的虚无中,遥遥望着那颗明亮的星辰,月亮。
此时,这颗星辰充满生机,月白的光泽如海洋在表面流淌,一棵挂满星辰的神树高高耸立。
“在很久之前,人们抬头,会发现看不见月亮。”
“因为我带着这颗星辰离去,越过星海,抵达彼岸。在宇宙中,无数界域皆成过客,我在那里留下剪影。毕竟想想也能发觉,不是所有的世界都会有他们的月亮。但我的到来,使他们看见,使他们拥有。以此往后,无数世界受到影响,便有了月。”
“太阴太阳起转相合,这是铸就世界攀升的阶梯。”
“像九州这种天生拥有太阴太阳的世界,注定成就伟大。也的确如此,九州是整个宇宙中最古老璀璨的文明之一。你所在的后世感觉可能并不清晰,但我等知晓。那个文明,能随意横跨星宇,寰宇下称尊的古老生灵,远远不止十指之数。”
女人说道。
在他们的面前,是一个无边无际的巨大界域。
祂不是星辰的状态,而是就这样悬浮在宇宙中,群星将祂托起。
这才是九州真正的姿态。
群星充当帘幕,诸天承其恩泽。
女人说完,轻轻挥袖,眼前的景象被掐灭,她伸手接过被掐灭的黑暗,那些碎片在她手中旋转汇聚,最终成为一个球形,莹蓝,瑰丽。
“究竟是什么导致九州成为现在的星辰体态,我并不知晓,但这是明确的选择。”
“宇宙中的大部分世界都是以星辰的形体存在,而能脱离星辰形体的”
“是那些最古老强大的世界么?”李熄安说。
他此刻静静地看着女人手掌中旋转的星辰。
“是的。”
“那些与九州同一个位格的世界才是这种模样。”
“你见过了。”李熄安再次开口。不是疑问,是肯定。
“是啊,我见过了。”
“这也是我跨越星海的目的。”
女人抬头,李熄安随着她的视线望过去,死寂的宇宙突然活过来了,漫天星辰在移动,构成一只手。与此同时他们的上方出现了一对眼睛。
“不要看。”冰凉细腻的触感覆盖上李熄安的双目。
“哪怕只是我铸造的虚幻,也不要看。”
“他会知道。”
似乎是知道李熄安在想什么一样,她补充道:“死人是不怕的。”
“没猜错,能拥有这种姿态的,是至尊。”
“我是为了这名至尊带走了月亮。”
“至于为什么”女人突然笑了,“还能是为什么?当然是去杀他。”
“他看见我了。”
“记得我与你说过,羽化与律道有着本质上的不同么?其实在隐秘时代,我们也只能达到真一,也就是常说的祖。再接下来,我们看不见路。没有道,没有规则,我们面对的依旧是一片残破的九州大地。”
“所以,出现了羽化。”
“路皆为行走,若没有路,便不等路,踏进另一边的荆棘丛将路走出来。”
“第一位羽化者成就羽化之时,他离开了九州,天路大开。世人见此,于是称其为羽化登仙,认为他是去了另一个世界作神仙。”
“这是世人的理解,我们也愿意给予世人这样的理解。实际上,我们不得不离开。”
“羽化者在羽化之时便会引来星海深处的视线。”
“我们必须离开,将视线断绝。”
“什么意思?星海深处的视线?库库尔坎说过同样的话,他的本体在星海深处为九州断绝视线。降下投影来见我最后一面。”李熄安合上眼,他的气息很狂躁。
有某种契机将他所知晓的东西连成线,牵引出的不是他想要的真相,而是比真相更可怕的炸药。
那条线是炸药的引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