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熄安睁眼,他盘坐在空荡无边的黑暗中。
面前这是散发着白芒的巨门。
真一层次的试炼,他通过了。虽然并非他预料的那样,在试炼场中与投影上演一场死战。在第一次与蝼、大执夷、通明座、冰凤他们一起来到太行宫的试炼完全不同,不知道究竟是因为太行宫本身的变化,还是他自己的原因。
总而言之,他成功了。
不论是取巧,还是发生了太行宫本身都无法掌握的问题,他得到了他想要的结果。
李熄安没有着急通过面前这扇巨门。
他仍然盘坐在原地感受着什么。
过来许久,他睁开眼,有些疑惑。他没有在体内发现第三片莲花花瓣,昆仑瑶池一梦将他送到过去的旧九州,他能肯定那具凡人身躯之所以能拥有远超世俗的力量,便是因为那片莲花花瓣。那种姿态下的“过去”面对不可逆伐的真一境生灵都能随意斩杀。
八十年五行杀伐术的理解在他醒来后也不过铸就曦剑而无损,阳神境时逆行皇道领域,斩下皇者头颅。那种无可知自己为谁,源于何处的可怖消失的无影无踪。在现世,李熄安冒着巨大风险催动莲花花瓣,也无法重现过往,约莫如渊海之底面对库库尔坎一样,帮助他观望被埋葬的历史。可哪怕如此,他也知晓那血色花瓣是某种东西的关键,关系到他最核心最根本的“存在”。
他如今意识降临于某处时间段,第一次若说是例外,第二次便绝不会是例外了。
那片血色花瓣都出现了,并且同样在那种姿态下的“过去”拥有现世的他难以想象的力量。
立足于皇道领域的他还无法直面祖。
那是目前不可逾越的鸿沟,哪怕他在全盛姿态下能征战真一,但那仅仅局限于太行宫投影下的一像祖,刚刚迈入真一门槛的生灵。面对隐藏在世界黑暗角落里窥视众生的无可撼动者们,他还很无力,而面对他们的无力终有一日会化作利剑刺进他的心脏。
黄河发生的事情,他绝不允许再发生第二次。
那诡异而未知的莲花花瓣算得上他的底牌。
不完整的宙法从莲花花瓣中传出,那每片花瓣是否都会照映宙法上的一部分?
但李熄安等候了许久,也未见第三片莲花花瓣出现在他体内。所以他才会有些许疑惑,这个变化他暂时无法理解说明了什么。情形和遭遇与他在瑶池一梦中的那八十年本质上并无区别,在“梦”中花瓣之下,举剑可为世人敌。
可没有那片花瓣的出现。
李熄安沉默,他在思索。
既然没有,他不会强求,诡异花瓣也许是作为他的底牌,也许是关系到某种秘辛的关键。但没有莲花,他依旧是那头太行山的赤蛟。李熄安在思索的是这片莲花究竟去了哪里。
或者说,这两者间有什么差别导致那片莲花没有像旧九州的那片一样出现。
“是因为不在同一个界域么?”
旧九州那也是九州,与现世的李熄安立足于同一片大地。而那方界域,是星海深处的某个小世界,是因为这个原因吗?如果是这个原因,那就意味着,拿到那片花瓣需要李熄安将来前往星海深处降临将方小世界才行。
他在漫无边际的黑暗中轻轻笑了笑。
正巧,他有这个打算。
他呼气,起身,拍拍袖袍,玄色的衣裳让他有了现世的归宿感。
李熄安向那扇门走去。
“你做了什么?”踏出门的瞬间,怒气冲冲的声音传来。
李熄安顺着那声音看过去,是只玉石雕琢的兔子。
在之前,他从石门兽面的口中得知太行宫是存在一个中心枢纽的,按道理来讲也是一个活灵。像獬豸被污染的状况本就不该存在,獬豸是守门之灵,它按照太行宫的结构也是位于太行宫的庇护之下,若按照常理,獬豸不会被污染。但太行宫从修筑到现在历经的无比漫长悠久的岁月中并非只显化过一次。
想来是在太行宫显化的过程中,作为守门之灵被外界的东西引诱污染。
面前这只怒气冲冲地看着他的玉石兔子,大概就是兽面口中的中枢活灵了。
话说兔子哪怕是活灵,也这样吧活泼么?李熄安想到了大兴安岭的那只雪七,除了口音不一样,表情几乎如出一辙。
那只石兔活灵恶狠狠地盯着李熄安。
“你踏过兽面后,真一投影根本没有出现!甚至整个太行宫感知不到你的气息,再然后,门就开了!你没有通过试炼就通过了这扇门,你究竟做了什么?”
李熄安的视线越过石兔活灵望向周边。
这里的结构像一座大殿,比库库尔坎的降神宫殿更巍峨辉煌的建筑。
八条巨大玉石柱直耸,将这座大殿支撑,这个殿堂通明敞亮,上方是发光的“太阳”。李熄安能确定那是一颗太阳,被压缩,然后当做明珠镶嵌在大殿顶端的太阳。
这座大殿宽大的像他来到了另一个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