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有些刺眼的白光变成带着暖色的夕阳余晖,席勒走到阿卡姆疗养院办公室的窗前,将窗帘拉上,班纳坐在沙发上,看着摆在他面前的那杯酒,他感觉到有些头晕目眩。
“老天,这是什么酒?光闻着味道,我就已经有点……”
他努力的甩了一下头,手放在眼镜上,还没等推,就感觉眼前闪过一片白光,紧接着是朦胧的黑暗。
班纳感觉自己在黑暗当中坠落,随着坠落的越来越快,耳边风声呼啸,光线再一次闪过之后,班纳从沙发上坐起来,他转头寻找席勒的身影,却看到他对面坐着一个光头的老人。
席勒完下腰,把他面前的酒杯收起来,他向查尔斯介绍到:“这就是我之前和你提到过的一个患者,他的问题还是挺大的。”
然后他又向班纳介绍道:“现在,我们在你的意识空间当中,简单来说就是,在你的梦里,刚刚的那种酒可以让人入梦。”
“梦里?”班纳疑惑的问:“怎么可能?这里不是现实吗?那为什么这么真实?”
“真实?你确定你长了7根手指吗?”
班纳闻言,低头看一下自己的手,他发现他的手上确实有7根手指,而他却没有感觉到任何不对。
“这……”
总的来说,布鲁斯·班纳还算是一个普通人,就算智力超群,他的世界观也还是停留在普通人的范围内的,他摸了一下自己的肩膀和胸口,发现触感无比真实,然后他抬头看向席勒,问:“这就是你说的新疗法?这应该不属于心理学范畴,而是神秘学范畴了吧?”
“不,这一切都是严谨而有逻辑的,你要相信我,我可不是个庸医。”
查尔斯开口说:“能将你一部分的记忆权限开放给我吗?我需要先找到病灶,才能思考要怎么解决。”
“……好吧,我要怎么做?”
班纳刚问完,席勒打了个响指,班纳的身影直接消失不见,席勒对查尔斯解释道:“我先把他的意识屏蔽掉了,因为他心理问题的根源来自于童年创伤,要是再在梦里经历一遍,我怕他会精神崩溃。”
查尔斯点了点头说:“谨慎一些是好的,这也是为了病人的安全着想。”
两人说话时,周围的场景缓缓改变,精致的木地板层层褪下去,变成有些发灰的瓷砖,房间的墙也一点点向前挪,空间变得更小,落地窗变成了又窄又小的灰暗窗户,一个小男孩蹲在橱柜前,一个满脸络腮胡的男人正在打他。
席勒和查尔斯正站在这间又小又破的厨房门口,看着里面正在遭受家暴的小班纳,查尔斯叹了口气说:”我就知道会是这样。”
“大部分多重人格症的患者,都是因为遭到过强烈的精神刺激,因为本身的人格无法抵挡这种刺激带来的伤害,才虚构出一个虚拟人格。”席勒看着小班纳说。
而就在他说完的一瞬间,原本蹲在地上哭泣的小班纳忽然之间变成了一个绿色的庞然大物,他愤怒的大吼着,无助的哭嚎着,向周围的一切宣泄自己的愤怒。
“恐惧。”查尔斯非常坚定的说:“他的愤怒来自于恐惧,我能非常清晰的感觉到,他对暴力非常恐惧,但也唯有暴力,才能宣泄这种恐惧带来的愤怒。”
席勒和查尔斯完全不受发狂的浩克的影响,因为这是在意识空间当中。
席勒继续分析道:“他在深受暴力所带来的伤害的同时,也对暴力所带来的权威而感到渴望,这也是大多数狂躁型人格所具有的共同点,他们曾因暴力受到过伤害,但却将暴力带给更多的人。”
“他们所无法控制自己的原因就是,恐惧和愤怒让他们失去了所有安全感,所以他们想找一种能够给自己带来安全感的措施。”
查尔斯接着说:“……而这种措施又是诉诸暴力。”
“先不说这个了,到底要怎么解决这个问题?恕我直言,以普通的心理疗法,恐怕不太可能消灭这个人格,班纳也不愿意消灭这个代表着他童年创伤的人格。”
“我可以强行把它删除掉,但是这没有意义。”查尔斯叹了口气,他看到席勒那种有些感兴趣的目光,他解释道:“我可以随意修改人的记忆,这种事对我来说就像吃饭喝水一样简单。”
“我甚至可以把他被家暴的记忆全部删除,一丁点痕迹也不会留下。”
“但人的思维和意识不是那么简单的,任何人的思维都有惯性,而当我修改了他们的记忆之后,就像从一堆很高的积木堆的底部抽出一根积木。”
“或许在那根积木被抽出来的一瞬间,整个积木高塔还能维持稳定,可要是想再往上搭,就会有倾倒的风险,搭越高越危险。”
“暴力删除和修改记忆,可能不仅仅会带来记忆错乱,也有可能导致人格崩溃,被强行删除过记忆的人会觉得自己的行为模式和记忆完全不匹配,自己思考问题的方式没有任何根源,这会导致他们精神的崩溃。”
“看来,只能从他自己入手了,我的想法是,引导他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