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些精神恍惚的走出了警局,只想找个人多一点的地方待着,让他别再沉浸在那种令人绝望的悲伤情绪中。
可事与愿违,就如他所预料的一样,他的麻烦还远远没完。
他走出去没多久,就发现有人在跟踪他,戈登稍微清醒了一些,他想要快点回到警局,那里有重武器的守卫,不会轻易被人入侵。
但是跟踪他的人很狡猾,戈登在前面的路上看到几个不怀好意地盯着他的面孔的时候,就知道继续往前走绝不会有什么好结果。
他的身上只带了一把枪,虽然弹夹是满的,但手枪的杀伤力很有限,他只能凭借对地形的熟悉,拿着手枪向右拐进小巷,然后躲在一处拐角的视野盲区里。
这种行为并没有起到什么作用,跟踪他的人显然也把这里的地形了解的很清楚,看到戈登右转,他们立刻就跟了上去。
小巷外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天色逐渐昏暗下去,戈登心里默默计算着时间,等到脚步声出现在小巷口时,借着天色由昏转黑的一瞬间,人的视野最差的时候,戈登对着小巷的的入口处开了一枪。
看到他的子弹没有打中人,戈登立刻就放弃了第一套方案,他知道,对面必定是训练有素的杀手,不会受视野的影响。
他立刻收起枪朝后跑,后面传来两声枪响,让戈登感到奇怪的是,这枪响带着消音器的沉闷声,戈登立刻就明白了,这群人不是哥谭本地人。
哥谭的杀手是不会给枪带消音器的,那没有任何意义,哥谭没有人会对枪声做出什么额外的反应,这就好像给给聋子戴上耳塞。
想到这点,戈登的心里就拟定了新的计划。
后面的人越追越紧,显然体力和爆发力都更胜戈登一筹,戈登跑到小巷的末尾,然后迅速的沿着一个外墙爬上了去。
他爬到围墙顶端时,刚好,追他的人到了,那时正是戈登行动停滞的一瞬间,“砰”的一声,戈登挨了一枪,他顺势翻下了围墙,掉落到了院子里面。
这一枪打在他的手臂上,没造成致命伤,戈登捂住手臂继续往前跑,他边跑边喊:“黑塔帮的人动手了!他们开枪了!他们开枪了!”
这个院子是一个夜总会的后院,一听这话,立刻就有人冲了出来,结果跟在戈登身后的那个人被这群黑帮打手围了个正着。
这时他也刚爬上围墙顶端,处于行动不便的那一瞬间,当场他的身上就挨了三四发子弹。
哥谭的行动准则就是,不管看不看得见,不管对面是谁,先给他一枪,对方趴下了再讲话。
但是戈登的危机并没解除,显然追他的是一伙人,第一个被他甩掉的人只是个开胃菜,很快,他穿过小巷跑到马路上时,看到一辆车子朝他冲了过来。
看来他们也有好几套方案,或者说他们本来就是想通过那个人把戈登驱赶到马路上,再用车撞死他。
戈登直接朝右翻滚,那辆车确实没撞到他,但车上伸出一个黑洞洞的枪口。
戈登刚刚站稳就又挨了一枪,这下这枪打在他的背上,戈登发出一声惨叫。
不过,因为是高速开车的情况下开的枪,所以这枪没有正好命中要害,属于擦弹,剧烈的疼痛淹没了戈登,但他的求生欲还是让他一直往前跑。
越是疼痛,戈登的脑子反而越清醒,他知道这么跑下去,不过几分钟就得被人追上,他忍着剧烈的疼痛,用一只手臂死死地捂住胸口,另一只胳膊因为中枪也血流不止。
戈登循着记忆里的路线,跑到一个公寓的后门,这里的后门门锁坏了,常年关不严,他用一只胳膊使劲的拽了拽门锁,胸口上的伤让他的每个动作都产生难以抵御的疼痛,戈登的呼吸声开始越来越重。
很快,大门被拽开一个缝,戈登不算高大,体型也不壮硕,刚好能够从那个缝隙中挤进去。
进去之后,他仍没有停,而是三步并作两步的爬上一小节楼梯,扯开最近一个走廊的窗户,然后拼命的爬了上去,再把窗户关好,躲在二楼外突出来的一个屋檐上。
听到底下撞门的声音响起,戈登咬着牙,顺着屋檐滑下去,直直的掉落在一个雨棚上,好在他仰面滑下去的时候,鲜血并没有留下痕迹。
掉落在雨棚上之后,戈登用尽最后一丝力气翻身下去,让底下的垃圾袋把他盖住,过了一会儿,他听见楼里的脚步声消失了,对方并没找到他,似乎是离开了。
戈登躺在一堆垃圾里,他感觉自己的每下喘息都带着浓重的血腥味,那发子弹伤到了他的肺部。
他的手臂因为失血已经有些麻木了,但他依然能清晰的感觉到他中指上的订婚戒指,他的体温正在逐渐和冰冷的金属戒指融为一体。
他回想起和芭芭拉说分手时,芭芭拉那一脸不可置信、伤心欲绝的表情。
他想,芭芭拉说的是对的,他就是个蠢货,一个无可救药的蠢货,一个永远也学不会变通、一个活该孤独死去的蠢货。
戈登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