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已经是鸡年的冬天了,这一年安西地区特别寒冷,竟然年前就下了一场大雪。仓促南迁的科大师生这下子可就惨了,住的是当地学校,竟然没有宿舍,屋子里没有床铺,没有被子,连窗子都没有,一间屋子睡十多个人。
时值冬天,水泥地很冷,没有席子,师生们从附近老乡那里买稻草铺在地上,个人自带被褥,就睡在稻草垫上,不少师生因此患上了关节炎。
在科大师生去安西之前,当地稻草只要两分钱一斤,连买了几天之后,周围几个村子的稻草就涨到了五分钱。后来,随着南迁师生陆续到来,人越挤越多,学校的三层小楼根本住不下。实验仪器、木器台柜只好统统让位。
这一年,因为雪下得特别大,连山上的自来水都冻上了。师生们用水还要过一道沟,爬到对面的山坡上去挑。
所以当李胜利和孙祖杰到达安西时,几乎是被眼前悲惨的一幕吓呆了,这可是华国最好的大学之一,怎么混成了这副惨样。
李胜利带过来的物资立刻就派上了用场,李胜利咬咬牙,他做出了一个大胆的决定,让家里继续想办法筹集物资,厂里几千号人把暂时家里用不上的衣服被子全部拉过来,先解决这么多人的睡觉问题。
至于李胜利希望科大帮忙解决的电风扇的设计,根本就不是问题,只用了短短两周时间,三种风扇完整的设计图包括各个部件的三视图就全部弄出来,甚至于需要的材料,设备都有备注。
这样一来,李胜利只需要安排人去采购相应的设备材料就可以了,这些交给修理厂自己弄就好。
学校为了感谢磷肥厂,还派了好些个出色的师生到修理厂帮着解决技术困难,这么一算,李胜利赚大发了。
就在这一趟回去的路上,李胜利沉默了很久,这才问道,“小孙,你今天多大了?”
“十八岁。”
“十八岁就成了副处级干部,你应该是咱们淮西最年轻的。”
孙祖杰点了点头,他只是静静的听着,他知道李胜利要倾诉。只听李胜利继续说道,“当日老子提拔你,虽然也有人说闲话,但是大家的反对意见并不激烈。
你出身好,根正苗红,本来就应该提拔你有本事,下棋赢了小鬼子最好的棋手,大家心里都高兴
到了咱们磷肥厂,难弄的福利发放你也能拿出一个解决办法。所以老子向上级报告时,上级虽然担心有些拔苗助长,但还是认可了。
你也确实做得很好,厂里的校办工厂越来越红火,职工的住房问题也给解决了,这在咱们省的厂矿企业中可以说是做的最好的。
不瞒你说,省里要搞两个典型,工业的典型就是咱们磷肥厂,要说起来,老子有今天,一大半的功劳都是你小子挣得。”
孙祖杰刚想说点谦虚的话,只听李胜利突然扯着嗓子说道,“可是外面那群大学生,当年他们考上大学多难呀,哪一个不是聪明的娃,我看就算不如你小子,也差不多哪里去。
可是你瞅着一个个又冻又饿,老子心里难过,都是爹生娘养的,这么乱来不行呀,不行呀!”
孙祖杰知道不能让李胜利再说下去了,所以他立刻打断了李胜利的话,“营长,咱们心里知道就行了,尽力而为吧,您已经做得足够好了!”
李胜利似乎抹了抹眼睛,然后又叹息了一声,“不说了,不说了,老子做到这样,也对得起他们了。”
两人一路无语,就这么回到了淮西磷肥厂,李胜利继续安排人把各种生活物资拉过去,孙祖杰则回到他的修理厂。
依靠着各大农场原来的修理师傅再加上磷肥厂老师傅的帮助,孙祖杰开始培训知青们学习如何修理各种农用设备,然后由老师傅带着赴各个农场修理机械,提高水平。
他整理常用的配件目录,先从最简单的做起,积累经验,各种陈旧的机床也有几台,虽然破点,但还是可以用的。
淮西是钢铁大省,兵团弄些钢材不成问题,只要加工成机械配件,这立刻就是翻倍的利润,就这样,修理厂一步一个脚印,艰难的起步了。
就在他蒙头苦干之时,作为工业学大庆的典型,磷肥厂和李胜利迅速闻名整个淮西,参观的人络绎不绝。
没办法,李胜利只得花钱搞了宾馆礼堂,每来一批人,他都心里不高兴,这样下去迟早被吃穷了呀。
当然这是李胜利在嘚瑟,因为就在此时,似乎为了应景,磷肥厂的新产品电风扇上市了,磷肥厂开发出吊扇,台扇和立扇这三种不同类型的风扇,而且都附有独特的一年保修,所以产品一经上市,就立刻被抢购一空。
此时因为与机电厅的协议,机电厅也不好再下什么畔子,加之风扇的利润确实很好,所以磷肥厂这个校办工厂规模越滚越大,加上电机车间,竟然有了好几百职工,连产值都快要超过磷肥厂了。
这种情况下,让这个校办工厂独立出来的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