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喝,家里还得有钢琴,沙发上还得有一条毛茸茸的叭儿狗--见它的鬼去!……总之,他摆阔气,娇宠她。可是太太也没跟他过长久。她哪行呀?这地方只有粘土,水,寒冷,没有蔬菜,没有水果,没有任何交际,而她是京城里一位娇生惯养的太太……她当然厌烦了,再说丈夫吧,不管怎么说,已经不是老爷,而是个移民流刑犯--谈不上体面了。也就是过了三年吧,我记得在圣母升天节1前夜,河对岸有人大声喊叫。我把渡船划到那里,一看--是太太,她蒙头盖脸遮得严严实实,身边站着一位年轻的老爷,一名文官。旁边还有一辆三套马车……我把他们渡到这边岸上,他们坐上马车---转眼就无影无踪了!不过他们还是让人看到了。一清早,瓦西里·谢尔盖伊奇赶着双套马车飞奔而来。他问:‘谢苗,我妻子跟一个戴眼镜的老爷是不是过河了?’我说:‘过河了,你去野地里追风去吧!’他策马去追,追了五天五夜。后来我又把他送到河对岸,他倒在渡船上,拿头使劲撞船板,还嚎啕大哭。‘事情是明摆着的’,我说,还笑他,点拨他:‘即使在西伯利亚,人们也照样能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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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东正教节日,在旧历八月十五日。
他憧得更厉害了……后来他就盼望自由。妻子跑回俄罗斯去了,所以他一心想回去找她,把她从情人手里夺回来。从此他就开始,我的小老弟,差不多天天骑着马跑邮政局,
要不进城找长官。他把呈文不断寄出去,递上去,请求赦免放他回家。他常提到,光是电报费他就花去了二百多卢布。他把地卖了,把房子抵押给犹太人。他本人头发白了,背也驼了,脸色发黄,像个痨病鬼。他跟人说话的时候,嘴里结结巴巴,老是嗯嗯嗯……还眼泪汪汪的。就这样为呈文的事他就折腾了六八年。可是后来他又活过来了,又快活起来:他迷上了新的东西。你猜怎么着:女儿长大了。他瞧着她,心疼她。她呢,说实在的,长得真不错:很漂亮,黑眉毛,性情活泼。每个礼拜天父女俩总要一道去格林诺的教堂。两人并排站在渡船上,她笑容满面,他呢,不眨眼地瞧着她。他说:‘是啊,谢苗,即使在西伯利亚,人们也照样能生活。在西伯利亚也有幸福。你瞧瞧,我的女儿有多好!你跑出一千俄里恐怕也找不出另一个这样的好姑娘。’我嘴上说:‘你女儿是好,这没错,真的……’心里却想:‘等着瞧吧……这妞儿正年轻,血流得正欢,她想过好日子,可是这地方过的是什么样的生活?’后来,伙什,她果然开始烦闷了……她蔫下去,蔫下去,整个人憔悴了,病了,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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