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虹阁地母殿。
高大慈和的地母神像一共七十七座,分别仪态万仟,穿着不同衣物,有裙摆,有长衣,有御寒时的斗篷毡帽,也有轻薄纱衣。
风格也各有不同,华丽,朴素,严肃,高贵,穷苦,应有尽有。
按年龄算,年幼时、年轻时、衰老时、临终时各自同样有地母雕像。
她们位列整个神殿中,形成一座庞大的神像之林。
而祭拜之人,则需要走到林中中心,在祭台边祈祷,祭祀。
此时天光从神殿顶端的水晶投射下来,刚好精准的打在祭祀台上。
岳德文盘坐在后方,看着前面跪在蒲团上的老豆,百无聊赖。
这是他来的第四次,可惜老友还没完成最后的仪式。
地母殿和天神殿,乃大灵至高之根本。是最神圣之地。
所以就算是他,也不能在此有所无礼。
只能等待。
就在他静静等待之时。
老豆慢慢动弹了下。
他跪著的身躯往左挪动,换了个姿势。禁闭的双眼也慢慢睁开了。
你来这么多次,找我可是有重要之事?
最后做完祭拜的完结手印,老豆缓缓砖头,看向岳德文。
老岳换了身大宽松紫袍,一头原本的白发,如今早已变成了黑发,除开眼神和面容上的一点老态外,其余基本看不出是九十几岁的老者。
是有点事。岳德文点头,等得太久,总算是吐了口气,最近我这边情况有些紧张,我来找你借点人。
借人?老豆站起身,活动了下关节肢体。
他永远都穿着一身漆黑铠甲,包裹全身,连面孔也不显露。
形势已经麻烦到这个地步了么?感应门那边的人手呢?
有点指挥不动,那群人打打顺风仗还行。真正要信得过的,还得看你这边。岳德文沉声道。
好。老豆从怀里摸了摸,拿出一块暗金色令牌,对著丢了过去。
牌子你拿着,自己去调。除开前十烈将,其余均可。
够意思!还是你老小子靠得住!
说起来,我这边也有点麻烦,可能需要你帮个忙。老豆沉声道。
什么忙?你说!岳德文站起身随意道。
是件小事,只是有些麻烦耗时。老豆忽地有些怪异的笑了笑。
岳德文眉头微蹙,就要询问。
忽地一声轻响从他手中传出,他急忙看去。
刚刚接手的令牌,此时竟然如泡影般破碎消失,而伴随着令牌的消失,一股强烈的眩晕感涌上心头。
无数黑色迷雾不知道何时环绕四周,弥漫到整个地母神殿。
岳德文神色一凛,抬头看向老豆,却见老豆的身影也如泡影般缓缓溃散,消失。
周围一片安宁,只有地母神们依旧矗立。
浓密的黑雾从神像之间缓缓逼近,朝著他靠拢袭来。
看来,我等的合作算是结束了。岳德文挺直脊背,眼中闪过丝丝冰冷和杀意。
别怪我,老岳,你有些不对了。只是你自己察觉不到。我们一开始定下的目标,到现在,已经开始偏离。
老豆的声音在黑雾中慢慢飘来。
所以看在我们几十年的交情上,休息吧。
休息?若是地母神亲至,我甘拜下风,但就凭你身上的两个子体?就想让我休息!?我看你是被控制傻了!
岳德文面色沉寂下来,右手下垂,指尖骤然萦绕点点银光。
嗖!
就在这时,两道黑线骤然从黑雾中飞射而出,精准的冲入他眉心。
岳德文没有阻拦,反而任由它们进入。然后闭目,仿佛雕塑般站立不动。
巫山府,愿女峡。
一车车的药材和粮食,顺著进出的山道不断运入峡谷,然后在开垦出的洞窟内储存起来。
大量新开垦的洞窟里不断冒出浓烟,那是在烧火烘烤洞窟,去除湿气,以免储备药材和粮食发霉。
峡谷高处,悬崖半壁挖出的平台洞府内。
张荣方欣慰的注视著下面的货车,神色比起数日前轻松了许多。
如今各地能搜集到的粮食药材,都被我们转运过来了。这些量足够吃上一年绰绰有余。但关键的问题是,红巾暴徒造成了大量人口损失,很多种地的农户,种药的药园,都成了暴徒。没人耕作根本无法恢复,一年后到底如何情况可能不妙。
身后的清素,如今正在负责统计管辖一切资源。
在统合了接收的资源后,她也道出了对以后的担心。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如今红巾暴徒造成大量平民损失,需要的粮食也比之前少了很多。虽然很残酷,但人少了,存粮也能支撑更久。毕竟吃饭的嘴少了。
张荣方转过身,看向清素。
我们要做的,是尽快平定出一块能种植的田地,自给自足。
属下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