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内安定后,姐夫来找蔗姑看命,蔗姑演算天机,为其批了八字,曰:功成名就,急流勇退。姐夫深信不疑,便辞了官面上的一切职务,回府城荣养,渐渐成为府城内的奢遮人物,勉强称得上一句手眼通天。”念英笑着说道。
秦尧会心一笑。
早在民国初年,他和刘大龙成为连襟后,就曾给过他暗示,告诉他将来该选择哪一面旗帜。
以其彼时威震两广的兵权来说,只要他选对了路,又不贪恋权位,足保三代富贵。
“姐夫时常提起你呢。”看着他脸上的笑容,念英又道:“你什么时候有时间,陪我去府城看看他和姐姐?”
秦尧颔首:“明日一早我要出发去香江,解决八号当铺这個大麻烦。等我回来后,就和你一起去省亲。”
念英又惊又喜,惊的是自家男人刚出关不久,正是与她们姐妹蜜里调油的时候,没想到转眼间又要出门拼杀。喜的自然是对方没有拒绝她的提议,毕竟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自家夫婿与刘大龙已经不是一個层面的人了。
“需要我去趟地府吗?”阿藜开口道:“我哥即便不能动手,却未必没有手段帮忙。”
秦尧想了想,摇头道:“这次行动有個比武的名义在,未必一定要生死相向。倘若彻底撕破了面皮,却依旧奈何不了对方,再去地府请援便是。”
倒不是怕再欠钟馗人情,主要是不想麻烦对方。
何况经过茅山老祖的调节后,他和黑影之间的矛盾已经达不到不死不休的程度了,只要光明正大的战胜对方,这段因果便能了账。
翌日一早。
全身无力,眼眶泛黑的九叔捶着腰走出房间,面朝朝阳,深深吸了一口气,结果一时间竟眼晕目眩,连忙扶住身旁的门沿……
俗语道,为人妇者,三十如狼,四十如虎,五十坐地能吸土。算算年龄,蔗姑可不就五十了吗?当真是身如大海,险些倾覆了他这艘老船……
若非修为暴涨,以他这副单薄身子来说,未必真能扛得住。
“师父。”就在他琢磨着找個什么理由出去避几天风头时,却见秦尧神出鬼没般现身庭院中央。
九叔默默挺直腰身,锤腰的手也变成了负手而立,只是那黑眼眶一时半会消不了,显得有些滑稽:“你找我?”
秦尧点点头:“我想借紫郢剑一用,姗姗来迟的十年之约终究要画上一個句号。”
九叔眼底闪过一抹喜色,嘴上却道:“剑你随时都能取走,不过以我看来,你爽约在前,那黑影未必还买账,我有必要陪着你一起去一趟香江,为你护法。”
秦尧一愣,看了眼他宛如熊猫般的眼眶,突然间灵光乍现,心生明悟:“师父有此爱护之心,弟子铭感五内,不过最终您去还是不去,希望您先争取一下蔗姑的意见。”
九叔面色一板,义正词严地说道:“蔗姑最是善解人意,怎会在这种大事上面有意见?你是不是对她有所误解?”
秦尧眼睛瞪大,下意识说道:“卧槽~”
“莫不是说中你心事了?”九叔与秦尧待得久了,自是明白那二字只是一個语气助词,并无不敬的含义,是故云淡风轻,毫无怒意。
“行了,你们师徒两个就别在这演了,早去早回。”这时,蔗姑的声音突然自九叔身后响起。
秦尧脸颊一抽,暗自苦笑。
师娘啊师娘,我没在演啊,纯粹是师父演我。
只是这话显然是不能说出口的,唯有按下心头复杂情绪,劝着自己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未几,就在三女送别师徒二人时,一只纸鹤突然挥舞着翅膀,带着一道黯淡流光自空中落下,在院里转了转身,仿佛在感应着什么。
片刻后,纸鹤玲珑小巧的脑袋指向秦尧,扑棱着翅膀,迅速来到他面前,静滞在半空中。
“谁给我发的飞信?”秦尧面带诧异,伸手握住纸鹤,随着灵光依附于他双手,纸鹤就此变成了一封带着无数折痕的信纸。
念英好奇地探头看去,只见信上白纸黑字的写着:秦尧亲启,毛小方敬上。二十年光阴倏尔掠过,不知道长近境如何,吾思之念之,却因事耽搁,无法登门拜访云云~
这信的开头在问秦尧近境,随后简单说了下自己这些年来的经历,最后却是谈及了一件事情。
据说他追捕一個叫玄魁的僵尸已经快十年了,十年来走南闯北,风餐露宿,可不管他怎么努力,始终都差那玄魁一步,认为再这么继续下去的话,自己这辈子可能都追不上对方了,目前他人在香江,希望能得到秦尧的帮助。
“这信来的也太巧了,仿佛知道你们要去香江一样,不会有诈吧?”默默收回目光后,念英轻声问道。
秦尧折叠起这封飞信,笑着开口:“巧是巧了些,再晚一会儿我们就要出发了,不过要说有诈还不至于,外人可模仿不出这么一封书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