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波军整个大营沿着山而建,所以很长,也建得很是松散,从后营到前营至少有三里,斐潜正在与张烈跟在黄成后面,清扫着一些残余的白波军,逐渐的便感觉到情况有些不对……
斐潜拉住了马,左右看了看。
张烈此时也脱去了白波军的衣袍,换上了汉军的衣甲,也拉着马,随着斐潜停了下来,问道:“斐使君,为何停步?”
斐潜看了看前方的情况,又转头看了看后面走过的情形,心中好像是想到了一些什么,但是却还说不太上来,正在在琢磨当中的时候,眼角的余光忽然看见左侧的山头之上似乎有人在招手……
斐潜扭头望去,只见在山头之上站立了大约十余名的人,一边在挥舞着手臂,一边似乎正朝着这里喊一些什么……
“……书车?书册?”
斐潜喃喃跟着念了几遍,忽然一个激灵,连忙抓过张烈,急急说道:“速令叔业后撤!”
张烈虽然不明白斐潜为何如下达这样的命令,但是看斐潜神情,也是知道不是询问的时候,便径直领命催马,向着前方的黄成急追而去!
斐潜心中焦急,但愿能赶得上……
自己还是大意了,过于急迫了些。
毕竟此地的地形虽然和夷陵之战有些相似,但是那是用的山火驱赶,并非像此时自己用的是兵马,况且现在又是春天,并不能像炎炎夏日一般,稍有火星变可以成为燎原之势,加上襄陵堵在路上,虽然现在白波军仍然是溃败一片,但是自己的兵力还是太少,万一白波军冷静下来……
此时的黄成带着骑兵,已经有些跑不起来了。
原先大营白波军零散四落,帐篷和帐篷之间缝隙挺大的,人马在其中穿梭都没有什么问题,但是现在还没有死的全部都黄成被压迫到了前营,因此白波兵卒的人员密度一下子就变大了许多……
张烈策马,穿过了一截空空的营地,追上了黄成,说道:“使君有令,速撤!”
黄成虽然心中还略有些疑惑,但是却没有什么迟疑,立刻呼啸一声,带着骑兵开始回旋,渐渐脱离了战斗,往后退却。
不多时,黄成带着骑兵回到了后营,与斐潜汇合在一处。
斐潜大略数了一下人数,发现虽然是驱逐哄赶,但是多少还是有一些人手损伤……
“叔业,将此地营帐等物,汇于路中,焚烧断后!叔诚,汝带人领着营外百姓,先行后撤!”
斐潜看看着山头上的那一群十来个人依然还在,便甩蹬下马,然后向山头上一揖,表示了自己对于之前提醒的谢意。
山顶上的那群人也似乎是往这里回了一个礼,然后便隐去了身形,应是离去了。
黄成跟着斐潜的动作望去,问道:“郎君,此乃何人?”
“不知……”斐潜翻身上马,调转马头,便往回走,“应为友人。未得其提醒,险些贪功误事。吾等且回永安,多派小股骑兵骚扰,白波必然分兵防备,无法全力攻伐襄陵,拖过三日,白波无粮,必定自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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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波军的前营,许多帐篷已经被拆除,扔在了一旁,腾出了中间一大片的空地。就在这一片空地之上,韩暹和李乐站在一处,掌旗兵将两人的战旗高高举起。而两人的直辖亲卫则是站成了三排,迎着后营的那些白波溃兵紧紧的站在一处,组成了一个长枪阵,寒光闪闪的长枪顶在最前,就像一个巨大的刺猬一样,让人看了就心寒。
韩暹看着如同潮水一般涌来的白波溃兵,冷漠的下令道:“放箭!”
过了两三息,见一旁的弓箭小帅有些迟疑,便面无表情一眼横扫过去……
统领弓箭兵的小帅心中一颤,慌忙高声喝道:“准备……放!”一轮箭矢越过了前排列阵的韩暹李乐亲卫的头顶,呼啸而下!
奔在最前面的白波溃兵根本就没有任何防备,立时就被射倒了一片,还有一些人收脚不及拌倒在尸体之上,整个狂奔退却的势头为之一顿……
韩暹高声喝道:“从两侧退下,有乱军阵者杀!”
一些白波小帅统领也纷纷跟着喊道:“往两边走!往两边走!乱军阵者!杀!”
整个白波溃散的势头一卡,又见到了自家的渠帅压阵,便多少减轻了一些心头的恐慌,便从方阵的两侧缓缓的退下,旋即被各自的统领和小帅整合了起来,开始在后面列阵……
见渐渐退下的溃兵少了,韩暹当即命令整个的兵阵开始往后营推进。
可惜终究是慢了一步,等韩暹将兵阵推进到后营的时候,发现道路之上一个火墙拦住了去路,而之前的那些袭击营地的兵卒,已经消失了……
韩暹看着后营四周那些烧焦的残骸,望着曾经是堆放粮草的地方,现在已经成为了一片黑地,脸上的肉不禁得乱跳了几下。
李乐走了过来,满脸的愁容:“韩渠帅,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