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已经爬上了天空,将光明遍洒大地。昨夜黑暗和血腥仿佛都已经过去,希望和美好又重新回到了人间。
永安城南,汾水之侧,张烈在刚刚打完了一场埋伏战,却立刻收到了斥候的信息,眼看着就要进行一场遭遇战。
张烈觉得有些棘手。
幸好还是见到烟尘,城南而来的这一支军队并没有直接到了二十里开外,只不过应该也不远就是。二十里大概也就是半天的时间,而且从清晨这个时间就看到烟尘这一点预测,这一支军队是打算今日就赶到永安县城的……
张烈脑袋飞速的转动起来,号令斥候再去打探,同时也交代行动隐秘些,别被发现了,随后又安排了人员前去永安报信。
张烈左右看看,大声的吆喝起来:“动作快些,将这些尸首清理一下!”道路之上的这些白波军的残骸需要清理一下,不过有点麻烦的就是这浓厚的血腥味……
“嗨!别往河里扔!你个蠢货!”张烈一转头看见有人拖着尸体就要仍河里,连忙出声阻止,“动点脑子啊!这么扔下去,顺水就流到下游去了,那我们一个晚上做的不就全白干了么?拖到后面去,挖个坑埋了!”
张烈用脚搓了搓已经渗入到地面的血迹,发现这个血迹已经和黄土结合在了一起,根本无法清理干净,抓了旁边一把黄土盖上去,却发现黄土盖的少了,马上就有湿意显现出来,盖的多了,却又凸起一大块,更加的碍眼……
啧啧,哎呀!
这要如何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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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安城内,基本上大局已经定,一些个别残留的白波军已经不成气候,正在斐潜所带来的兵马挨家挨户的搜查之下,逐渐的扑杀了。
在永安城内的一些幸存的百姓,也都自动自发的提着些木棍菜刀跟在了斐潜的兵卒后面,有一些白波军扯下了头上的黄布条,脱下了军甲企图蒙混过关,但是也都一一被这些百姓认了出来,然后被乱棍打死……
斐潜进城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前去了永安库房,但所见到的让斐潜很是失望。公库之内,存粮基本上已经是空了,原本应该是四座粮仓,现在空了三个,另外一个也并不是满的,也被取走了不少,估计要不是白波军在这里有留些人,看守着撤退到吕梁山的后路,这一座粮仓也会被搬得一点都不剩。
钱财被洗劫一空,兵刃甲器之类的更是一个都没有剩下,应该是被南下的白波全数带走了。
就连一些储备的绳索木桶之类的,也都被拿走了,只有一些大件的木材,青砖,瓦片、铁块等等建筑类的物资,对于白波军没什么直接用途,或是一时之间派不上用场的,才留在了公库之内。
斐潜在公库内转了一圈,摇了摇头,这真是简直就跟蝗虫过境一般……
“派些人封了吧,还有许多地方需要用度,多少能剩下一些也是好的。”斐潜叹了口气,对黄成说道。
黄成默默的点点头,没有说什么,招来了几个兵士,让其看守好公库。或许是看到眼前的场景,想起了当年为祸荆襄的黄巾,黄成的表情很是沉重。
沿着公库的街道往南一些,便是永安县城的县衙治所。
才刚刚走到县衙跟前,斐潜就感觉到了白波军的“热情”,县衙附近,布满了白波军留给斐潜的礼物,在墙边,在台阶上,在门槛里,布满这边一坨,那边一堆的“黄白之物”。
不知道是这些白波军是出自什么样子的心理,或许可能跟后世那些参观旅游的人,无论如何都要在显著位置刻下“某某某到此一游”的字迹一样……
白波军多半不会写字,但是不妨碍这些家伙都跑来了这里,在原本应该是国家政权的肃穆之地进行排泄,留下自己的印记……
或许这样的行为,就是这些人唯一能够证明自己曾经反抗过这个国家的政权,证明自己曾经存活在这个天地间的方式方法?
县衙的大门早就已经被撞坏了,斜斜的挂着,就像一块破门帘子。
斐潜避开了门口密集的雷区,皱着眉头刚刚走进了县衙的大院,立刻就被一股更加刺鼻的腐烂气味熏到了。
纵然是春天尚寒,但是尸首多日不收殓,也渐渐的开始腐烂,散发出一种令人作呕的气味。
县衙之内,一些赤身的兵卒护卫模样的死在了堂下,身上原本应该有一些衣甲之类的,估计第一时间就被剥走了,皮肤裸露在外,大块大块黑色的尸斑显现出来,成群结队的苍蝇在其上盘旋,一些蛆虫在腐烂的伤口上爬进爬出。
斐潜下意识想举起衣袖捂住口鼻,但是举到了一半却放下了手,摇了摇头,忍着呼吸,往大堂内走。
县衙大堂原本都是用开布告之用,审理案件,处理政事,是一个最能体现朝廷尊严的地方,但是现在在大堂……
惨不忍睹。
几名老幼的尸首躺到在一侧,一名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