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冰河时期的影响似乎渐渐体现出来了,虽然是春天已经到了,但是却没有像以前一样升温,而是还是显得挺冷的。
县衙之内,一时间冷场了,原先还显得略有些随和的的气氛,顿时就像是被卡断了似的,显得那么的生硬和不和谐。
陈睿的要求没有错,设身处地的想一想,就像是同一家公司的不同部门,因为某一项任务或是活动,导致其中一个部门的人手不足,现在想去另外一个部门借用一些人手,另一个部门长寻求上级的批文,是再正常不过的流程和要求了……
否则秋后算账起来,有了什么问题,算谁的锅?
可是问题在于,斐潜现在一没有办法获得朝廷的支持,二没有办法再去寻王邑取得移文,时间上已经是刻不容缓,哪里还可以再走什么流程?
陈睿见斐潜没能够立刻拿出什么凭证出来,心中也是知道估计是没有的了,因为为了避免气氛尴尬,便装作什么都没有说的样子,请斐潜品一品茶汤……
但是斐潜并不想放弃,好不容易到了现在这个地步,难道自己就停留在这里?
斐潜忽然觉得,若是有可能的话,自己真的需要去想点办法将护匈中郎将这个职位捞到手里,别的不说,光是可以统帅支配北地从三辅到辽东这一片区域的兵力,就已经是非常好用了。
虽然如今各家兵士都是在自己的手中捏着,就算有号令也不见得地方大佬一定会听,但是至少在名分上不会像现在这么的尴尬。
一个别部司马,品级还是低了些……
“春耕已始,不知陈县令是否已治?”斐潜见话题已经进入了死胡同,如果强硬未必能有什么好的效果,还不如想办法从另外的方面进行突破。
作为地方性的行政长官,农耕和水利则是非常重要的工作,甚至连郡太守,都会在春天的时候进行巡视,来确定各个县城是否及时有效的进行了安排。
陈睿虽然还未想清楚斐潜为何突然转变道这个话题,但是仍然立刻回答道:“均已安排妥当,青苗耕植,沟渠理淤,皆已开展。”
斐潜笑道:“如此蒲县,秋获可期,陈县令功莫大焉。”
陈睿摆手说道:“农乃国之本,实不敢言功。”
“春耕,夏耘,秋获,冬藏,伐薪樵,治官府,给徭役;春不得避风尘,夏不得避署热,秋不得避阴雨,冬不得避寒冻,四时之间,无日休息……”斐潜看着陈睿,笑着说道,“……陈县令体恤民生,治理农桑,蒲县百姓何其幸也,此乃活命之恩也,岂能无功?”
陈睿微微笑着,这个斐潜的话,不怎么好接,说有功吧显得有些居功自傲,说没有功吧,农桑这个事情确实也是很重要的,但是陈睿还是不怎么明白斐潜到底突然讲起这个来究竟意思是什么……
“然蒲县百姓有陈县令照拂,而永安百姓如今又有何人体恤?”斐潜话锋一转,说道,“现永安青苗尽毁,秋获无着,白波盘踞,农耕不复!若今不速收永安,平定白波,莫非陈县令欲以一县之地,供三县钱粮?”
陈睿一下睁大眼睛,说道:“这如何使得?”
“春时短暂,稍纵即逝,倘若此时补种青苗,仍有可待,然于此坐视,虽可保无虞,却错失良机,待白波尽退,唯蒲县未曾战火,届时必然征调,莫非汝欲抗命耶?”斐潜一本正经的说道。
“这……”陈睿眼珠子左右转个不定。
斐潜说的很现实,的确是这样,如果蒲县是唯一一个没有遭遇战火的县城,到了战后恢复生产的时候,必然要承担起相当多的责任,征调粮草,加派劳役,而且蒲县距离永安算是比较近的,连找一个什么路途遥远不变转运的借口都没有……
“陈县令与颍川陈长文可有亲故?”
当领导就是这一点比较爽,随时随地可以转换话题,虽然斐潜现在只是代行上郡守,但是怎么也比陈睿这个县令的职级要高,因此也没有等陈睿有什么回答,直接又问道。
陈睿拱手道:“陈长文乃在下族兄也。”语气虽然平稳,但是斐潜却能察觉到陈睿在讲到陈长文的时候,嘴角稍微往下拉了一点点。
下拉的幅度也不大,时间也非常的短暂,几乎是在转眼之间便回复了原状。斐潜略略垂下了眼皮,看着桌案之上的茶汤,心中快速的盘算了一下,觉得自己说动陈睿的把握又多了几分。
“陈县令可是与陈长文同属于三君之下?”斐潜问道。
颍川望族陈氏家族,陈寔一共是生有六个儿子,其中陈纪、陈谌最有贤名,所以人们把他们父子三人并称为“三君”。因此“陈氏三君”衍生出来的子孙,就是现在颍川陈氏最重要的支脉,陈群则是陈纪之子,所以斐潜其实就是问陈睿是不是属于陈氏的主支……
“……先父违谦,已在太丘公五服之外。”陈睿说道陈太丘的时候,还向南面拱拱手以示敬意。陈氏的来源复杂,从春秋战国时期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