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自然是神奇的,因为它能创造出很多让人很赞叹的东西。
比如在於扶罗和黑袍老者面前的北屈营地。一条弯曲的河流,一个凸起的山体,组建成了一个完整的防御体系。
“前面原先是一个集市,是这个北地唯一的一个,”於扶罗远远的指着北屈营地前面的那块搭建了草棚的平地,说道,“不过现在已经暂时关闭了。”
黑袍老者说道:“开市,易尔。此间事了,亦可重开。”
於扶罗没理会黑袍老者话语当中的含义,而是又用手指了指在集市背后,隔着昕水河的那座小山头,说道:“山上有床弩,数目不下十台。”
黑袍老者闻言愕然。
床弩这玩意技术含量太高,不是谁想玩就能玩得动的,跟投石车一样,在汉代都属于高等机械的范畴,是攻守城池的利器。最主要床弩和投石并不是用来针对步卒,而是针对攻城的器械,普通撞车什么的,中一发弩枪或是石弹,也就差不多等于废了。
黑袍老者很快的反应过来,呵呵一笑,说道:“何惧之,床弩虽强,奈何失之精准,不足为虑。”
於扶罗看了一眼黑袍老者,说道:“之前有羌人在此做客,曾经作了演示,百丈之外标靶,五发俱中。”当然未必是百丈,只不过羌人未必懂得数数,因此这个距离上可能有些水分,但是确确实实是五发全中,一点问题都没有。
於扶罗说得很简单,但是黑袍老者却猛然间睁大了眼睛,百丈之内命中标靶,也就等于是这山上的床弩在百丈之内都具备相当好的精准度了?就算打一个折扣,按照五十丈来算,也是相当可怕的一个数字了。
黑袍老者将视线放到远处的山顶之上,努力的搜寻着,似乎是试图寻找出潜藏在山上的点点寒芒。
床弩投石,杀伤力巨大,对于士气的打击更是可怕,若是不够精准,还可以以此来作为兵卒的心理安慰,但是现如今若是於扶罗讲的不是虚言,那就相当的麻烦了。
胡人本身就不是非常擅长攻坚,如果仅仅是一个普通的木质营寨倒也罢了,但是现在明显变成了木土结构,外部还开了一条壕沟,引入了昕水河,这样整体来说,已经呈现出一个小型城池的模样了,再加上床弩……
於扶罗不再说话。他不想打北屈,太硬了,不好打。
现在的北屈就像是罩上了一层硬壳,而且还布满了刺,有了这些床弩,攻城器械根本进不了北屈营地的身,就等于是要用血肉之躯硬敲,那么就算是撬开了,双手也必然是血肉模糊一片。
黑袍老者打量了许久,实在找不出北屈营地有什么明显的破绽,最终还是放弃了撬开这个硬壳的想法,说道:“如此,单于可遣人游弋,断其输运,当可行否?”这也是无奈之举了,毕竟原先的计划是要先端了这个北屈营地,再乘势而下,但是按照目前的情况,南匈奴人根本就不愿意来啃这个硬骨头,而且确实强行攻打难度偏大,所以只能是退而求其次,斩断其和平阳的联系。
於扶罗笑道:“这自然可行的。”
现在於扶罗手下就只有四五千人了,强攻不是不可,也不是拿不下,可是毕竟难度太高,损失太大,划不来。
但是如果在野地上追逐运输车队,斩断粮道,这还是没有什么太大的问题的。因此於扶罗也不再推辞,答应的很是爽快。
黑袍老者拨转了马头,临行之前最后扫了北屈营地一眼,心中叹息,果然是一块好地!
只可惜空有一副好枝叶,却没能落下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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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屈营地的山头上,床弩并不是像於扶罗所说的只有十台,而是有二十五台!
当然准头最好的也仅仅是最开始,从襄阳带过来的核心部件组装起来的五台而已,其余的么,便是只管射得出,却不确保一定能够射得准……
马延站在山头上,皱着眉看着远处的那一小队人马远去。
虽然距离遥远,但是也能够大体分辨出是应该是匈奴的人,还有一些身穿黑袍的汉人兵卒。
昨日羌人豪帅里那古派了一个羌人来,说近日在外放牧的族人有发现一群黑袍汉人出现在南匈奴那里……
今天马延就亲眼见到了。
虽然马延不知道这忽然出现的黑袍汉人倒是是属于哪一个方面的,但是马延清楚,这不是一个好事情。马延倒是真不担心这些人会贸然的攻伐营地,不仅仅是身边的弩车,北屈营地的“S”的结构,导致整个攻击的面极其难以展开,除非大量兵马沿着昕水河两岸同时攻打,否则马延则可以通过已经架设好的浮桥,随时将骑兵投入到对敌方背后的攻击当中。
守是没有什么问题,但是要攻……
南匈奴的人数虽然不足以反攻匈奴的王庭,但是在这一片土地上仍然算得上是一个不小的力量,并不是那么好对付的。
昨天马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