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乔松闻言,陷入到沉默中,低头思考起来。
俞大猷多少知道魏广德有起兵下南洋,恢复旧港宣慰司的想法,否则也不会让他打听南洋的情况,学习西洋的造船和造炮技术,无非就是要扬威于海外。
没有比西洋夷人更加犀利的船和炮,以他对魏广德的了解,是绝对不会匆匆命令他们出海的。
所以,这段时间俞大猷一直安排人四处打探夷人船舰、火炮技术,并派人偷师。
这次航行中意外遇到登莱水师,或许也是上天庇佑。
若不是这次和俞大猷的会面,或许不久之后,徐乔松也会如同其他明朝武将般迅速凋零,成为一个安逸享受的将官,再难有决胜大海的雄心。
南洋水师和王宗沐挑选的漕船,自然都是极好的,所以可以放开速度,最大航程向天津进发。
南洋水师的战船其实可以有更高的速度,只是为了照顾漕船不得不压低船速。
可就算这样,漕船在海上的船速依旧高于登莱水师那些老旧残破之船。
毕竟,登莱水师也要照顾船队里那些已经无法高速航行的船只,只能降低速度,保持船队的队形。
和俞大猷分开后,徐乔松就下定决心,回去先狠狠操练下手下这帮水兵,免得下次和南洋水师遇到,再丢一次人。
同时,他也打算给堂兄写封信,问问这俞大猷在京城里是不是傍着什么大腿。
虽然从先前对话,他隐约预感到俞大猷身后的人,应该就是内阁里那位魏阁老,可他毕竟离朝廷那个层次太远,以前更多还是依附于堂兄的永康侯府羽翼之下。
如果,俞大猷口中的魏阁老真重视水师,那投到他门下也未尝不可。
次辅啊,在朝堂上,那就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存在,除了首辅,好像次辅就是最大的了。
虽然上面还有个小皇帝,可毕竟皇帝太小,听说都不能亲政,都是内阁在处理朝堂政务。
“总算是走完了。”
就在这是,徐乔安身边的亲卫长途一口气,感慨一句。
徐乔安这才看向外面,那支绵延不知多长的船队总算是超过了登莱水师。
“怕不下千条船吧,想不到我大明还有这等规模的水师。”
身旁又有亲卫感叹一句。
确实,在此以前,大明北方海疆最强大的也就是登州水师。
之后因为收拢了莱州及即墨等地卫所的海船,让登州水师规模扩大一倍,他们就认为几十条船已经是一股很强的海上力量了。
可这次看到南洋水师的战船,是深刻的给他们上了一课,让他们知道在南方还有更加强大的水师存在,超过他们无数倍的水师。
“怪不得现在没听说倭寇的踪迹,有这么一支强大的水师,谁敢去挠虎须。”
下面亲卫的议论,徐乔安听在耳中,不觉心中一动,终于是下定了决心。
他喜欢呆在船上的感觉,喜欢这片大海,他要成为这片大海上最强的王者。
此时南洋水师俞大猷座船上,俞大猷对身后亲卫下令道:“天色渐晚,寻一个处港湾停泊,明日再走。
派人给陈璘送信,让他在后面小心周围,还要盯住那些漕船,此处还是外海,等过了庙岛列岛进入渤海就安全了。”
“是,大帅。”
亲卫领命而去,俞大猷也回船舱休息,吹了一天的海风,他这个老将也有些顶不住了。
“子理兄,来,喝酒。”
京师魏府花厅里,魏广德正在招待兵部尚书谭纶。
又挥手对下座的一人说道:“子龙,你也举杯,我们满饮此杯。”
“喝吧,都是自己人,不用拘谨。”
谭纶这时候发话道。
一杯酒下肚,魏广德看了眼下首那人,问道:“子理兄,子龙算是我江西子弟中少有的军中豪杰,你真想安排他去广西?
那边可是不太平,而且据云南发回的公文,缅甸那边对我大明孟冲、蛮莫、孟密等地虎视眈眈,那边可不是什么好去处。”
“子龙早年就参与平定江西叛乱,还曾带兵随大猷进入福建、广东剿倭平叛,我觉得应该给他机会,继续留在江西就废了。”
陪酒之人,在历史上也是留下名号的,不过魏广德不知道罢了,是由谭纶这个兵部尚书引荐。
而他的名字叫邓子龙,本来在历史上应该是默默无名之人,只不过因为一场海战,在战场上英勇殉职,名字才流传下来。
邓子龙,字云卿,号武桥,别号虎冠道人,江西丰城人,精通天文地理、善骑射、能诗词、工于书法,是明代杰出军事家、抗倭名将、民族英雄。
本来运作邓子龙出去,不管是去西南还是到北边都不难,可是谭纶知道魏广德对大明兵部事务早就有一连串的想法,邓子龙才四十多,还可以在疆场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