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主事一职迟迟没有定下人选。
值得一说的是,最近一次的朝廷人事任免中,就有升户部右侍郎傅颐为南京都察院右都御史掌院事,太仆寺少卿董尧封为右佥都御史提督操江兼管巡江等等。
魏广德算是完成了对王国光的承诺,安排傅颐执掌南京都察院,而户部也很快上奏漕粮海运的部议,言“万世之利在河,一时之急在海。海道叵测,只宜皆此路以备。自万历元年始,只海运十二万石为则。”
说话的是辅臣吕调阳,农植所衙门已经建立,因为定不下人,所以大小事务实际上是魏广德在做主。
农植所除了拿到京郊一处皇庄做为实验田外,又计划在陕西和福建各建一所,尝试种植御麦。
这也是没办法,京郊左近实在是找不到官田可以划拨给这个新衙门,都已经被豪强权贵分配完了。
魏广德还在犹豫的时候,首辅张居正倒是叹气道:“若是早上几年,马负图倒是合适的人选。”
“马负图?”
吕调阳闻言,头就转向了张居正那里。
“他是我同年,叫马一龙,字负图,是嘉靖二十六年的进士,之前授职在南京国子监,他倒是偏好农业,曾广招农户垦种荒地,采用分成制,把收获的一半给佣工,一年后荒地全部得到开垦并取得好收成。
他根据自己的农事经验编辑《农说》,以阴阳理论阐述农业生产,特别是水稻生产,另著有《农经》等书。”
张居正看着魏广德和吕调阳看向他疑惑的眼神,开口把人介绍了一下。
“他人呢?现在何职?”
魏广德开口追问道。
“去年人就没了。”
张居正确实摇摇头说道,“若是人还在,这个五品主事的官职也不好安排,他致仕时是南京国子监祭酒,大司成。”
听到人都没了,魏广德除了失望外也就不想了。
他只知道明朝的科学家有徐光启和宋应星,但这两位好像都是崇祯朝时期活跃的人物,算起来现在八成都没出生,自然是不合适做这个事儿的。
特别是徐光启,其实是最适合管农植所的,印象里这人就曾经长期和红薯厮混在一起,曾经有人说要是能给他些年,把红薯研究透了,推广天下,或许明朝还有机会续命。
可见,徐光启是个对农业有很深研究的学者,好似也是做到内阁大学士的官员。
“对了,今日叫善贷、和卿来此还有一事需要我们议一议。”
今日魏广德和吕调阳出现在张居正值房,也是由他召集的阁议,先前只是关心询问了下农植所现在情况。
说完了,也就该转回正题了。
张居正在说话间,就把一份奏疏交给魏广德手中,“先看看,看了我们再说此事。”
魏广德打开奏疏快速浏览一遍,随即皱眉,一言不发递给吕调阳。
奏疏是湖广道试监察御史陈堂所奏,言当下各地官府的实情。
“国初十年大造黄册,凡户口、田赋、事役新旧登耗之数,皆如实登记。
沿袭至今,奸吏挪移,豪强影射,弊病不可胜数。
黄册掌握在里胥手中,任其增减,钱粮完欠,差役轻重,户口消长,皆与事实不符。
故今征钱粮,编徭役,有司都以白册为重。
凡人丁事产,皆照白册攒造,黄册已成虚文。”
等吕调阳看完陈堂的奏疏后又重新回到张居正手中,只听他说道:“如今江西等地试行一条鞭法,此法重在量地计丁。
按陈堂所奏,黄册之弊已不堪用,地方上都是自编白册作赋役征派的依据。
照他的说法,此白册倒是变成了实征黄册。”
张居正说完话时,魏广德就一直在低头思考,其实就是在回忆脑海中关于张居正的记载。
清丈土地是张居正做的一个大事儿,但是计算人口貌似没有单独说,但是既然在张居正治下天下推行了一条鞭法,那想来黄册也是又重新编制。
或者,黄册未变,但是朝廷也从地方里胥手里拿到了白册。
想到这里,魏广德就意识到,陈堂的这份奏疏,很可能就是张居正推行一条鞭法和清丈土地之始。
随即,魏广德又想到了明朝户部官员苦心抄录的崇祯二十几年黄册的笑话,他就更加相信张居正时期,朝廷其实是按照白册来制定政策,而没有去管毫无用处的黄册。
只是黄册毕竟是太祖留下的东西,所以大家知道此物无用,但也没人会提出废弃,或者重新编造黄册,实在是重编成本太大了。
而且就算朝廷重编黄册,其结果或许也就是一本抄录的白册,毕竟过手的就是乡间的里甲和胥吏,朝廷依旧很难获得最真实的情况。
毕竟,当下已经不是国朝之初,地方上实力盘根错节,已经很难顾忌得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