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月的大草原,正处于今秋时节,天空湛蓝,阳光透过稀疏的云朵洒在广袤的大地上。
草原上的青草已经渐渐成片变黄,但依然在微风中摇曳生姿,远处山峦如墨,与草原相互映衬,构成一幅美轮美奂的画卷。
在大草原的边缘,成群的牛羊正在悠闲的觅食。
牛羊们低头啃食着青草,偶尔有牛羊发出一声叫声,随后就有旁边的同类发出类似的声音,相互辉映。
忽然,似乎是感受到什么,一些牛羊的耳朵不住的四处晃动,随后抬起头看向一个方向。
不同于它们已经习惯了牧民骑马过来的响动,那毕竟只是一、两匹马的蹄声。
顺着它们的视线看过去,远处草原上已经出现了一串小黑点正在逐渐放大。
近了,那是由十多匹马组成的一支马队。
牛羊群边缘的一些胆小的牛羊不自觉往里面挤了挤,即便没有了丰美的牧草也是顾不上了。
“大人,这里果然有羊群,这附近肯定有蒙古人的部族。”
马队前面,一个全身披甲的明军低级军官对旁边一個身穿明朝青色官服,胸前补子则是绣着一只蹲坐的,正抬头望着天上不知是太阳还是月亮的动物。
官场之人一眼就能看出来,这只动物是彪,一种叫做金猫的猛兽,相传是是狮子和老虎杂交的狮虎兽。
在中国文化里,彪是介于虎豹之间的神秘灵兽,相传彪为卫国始祖,源于西周毛叔之女孟姬。
这样一种神秘的动物,但是所配的官服颜色,对于熟悉明朝官员服色品级的人一样就能认出,这不过就是在大明朝最不入品的一个六品武将、百户而已。
只不过,熟悉了明人武将都是顶盔掼甲的边人来说,乍一看到这样穿着官服的人,还是会下意识以为这是一个大人物,而根本不会想到他的品级其实不过就是个管百来号人的小军官。
“分两队人左右找找,看看那些牧民在哪儿?”
那官员开口说道,声音倒是洪亮,开口身后所有人都能听清楚。
很快,队伍后面就分出四人,两人一组向牛羊群两边跑去。
虽然在这里等着,很快也会吸引牧民的注意而过来接洽,不过显然这些明人是等不及找人。
“穿着这身官服骑马真不舒服。”
人离开后,那武将不由得拉了拉官服前摆,随口说道。
“鲍大人,其实你穿这身官服还是很威风的,比披甲胄更像个官儿。”
旁边那人貌似和鲍大人很熟悉,马上就接话道。
“在这里,还是觉得披甲胄更让人安心。”
鲍大人随口就说道。
“我们可不是来找鞑子打仗的,而是来找人的。”
那小头领开口道,“大人,你说我们要是把消息带给阿勒坦,回去我们真的都可以升一级吗?”
“总督大人亲口说的,那还有假,回去后每人还有十两银子的赏赐,这是巡抚方大人亲口许诺的。
那帮官老爷虽然贪财,可也不至于为这几十两银子就打自己的嘴吧。”
鲍大人开口答道。
若不是有升官的诱惑,谁又愿意这样跑出长城找蒙古人,两边的关系可不好,甚至是你死我活的敌对。
这群明显是明人的马队,自然是被宣大总督王崇古派出来联系俺答汗的人,而带队的则是总督标营的旗牌官鲍崇德。
只不过这次他出来联络蒙古人,可不是穿着铠甲,而是在家里翻箱倒柜找出这一套几乎从没有使用过的官服。
对于边镇的武将来说,虽然他们已经习惯了铠甲和兵器,可做为官员,官服还是要准备的。
换上这身衣服,也是王总督特意叮嘱,因为派他们出来不是要和蒙古人打仗,而是来建立联系的。
对鲍崇德来说,在听到要奉命出使蒙古的时候,尿都差点吓出来。
不是他胆小,他是快四十岁的人了,什么场面没见过。
但是,他更知道十多年前那些蒙古来的使者是什么遭遇,在说明来意后依旧被明将无情斩杀,他们的项上人头也成为上官们的功绩凭证。
直到这些年来,蒙古那边已经不再派出使者前来。
这样的关系下,做这个使者,那不是给蒙古人送菜吗?
若不是王崇古一番狠厉的威逼,甚至用鲍家族人相威胁,鲍崇德打死都不愿意接过这个差事,即便王崇古又对他抛出升官的利诱,从他内心来说,对这样的命令依旧是抗拒的。
他不会阻止别人接下这个差事,可落到自己头上,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而对身后这些手下,则是他被逼接下差事后,半真半假骗来的。
虽然知道此行凶险,可总不能自己一个人去找蒙古人吧。
这几个人,都是他手下武艺和骑术精湛的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