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明白,那肯定是用劣银置换,换句话说就是把金花银的成色下调,徐府就吃下其中的差额。
至于这些成色不足的银两到了京城会不会被户部拒收,想想徐阁老的关系,下面那些官员谁敢造次。
徐府子弟使用投献、诡寄等各种舞弊手段,大肆侵吞国财,兼以盘剥乡里百姓,夺取他人赖以谋生的田舍,是以在极短的时间里,徐家就发展成为松江府第一家族,财势之大无出其右。
“东翁,此事最好和徐相私下里协商解决,若是报上去,会牵扯到无数人,实为不明智之举。”
那师爷依旧选择规劝海瑞,担心此事捅开后会酿成巨大的风波,最后把自己这条船也打翻。
海瑞盯着那师爷看了半天,只把他盯得浑身冒汗,这才收回视线,低头思索片刻才道:“那你过来拟一封给徐阶的书信,要言明,第一松江府官银此后不入徐府。
第二徐府挂名家人多至数千,招摇在外,要他自查,削去那些假借的户籍,使他们不能继续妄借声势为非作歹。
第三,吴中近月饥荒严重,徐家要带头捐款救济百姓。
第四,田地退产过半,否则此事绝不可能善了。”
海瑞说完自己的四个条件就坐下,背后椅背双目微闭假寐起来。
那师爷虽然觉得东家的要求徐阶未必会接受,可也知道这是主家的命令,他这个幕宾是必须做的。
于是,快步到了书案前,铺好信纸,只是略作思考就提笔开始书写起来。
对海瑞提出的四点要求,也都详细写在信中,不过在心中还是希望华亭那位能知道好歹,选择和他们一样平息此事。
现在苏州府这边,已经有消息传开,那就是两年前被徐阶斗倒的内阁大学士高拱被皇帝召回京城,官复原职。
有这个老对手回朝,想来徐阁老也会掂量掂量后果,若是被政敌抓住把柄一通攻讦,怕是就要走上前朝严阁老的老路了。
到此时为止,海瑞依旧想在地方上处理徐阶案,并不打算把此事闹大,实在是传出去有损朝廷威严。
而且牵扯面太宽了,不仅是以往数任送进知府要倒霉,户部、工部等六部许多人都要担责,吏部、都察院也跑不脱。
而此时的南京城魏国公府正屋,魏国公徐鹏举躺在病榻之上,看着面前茶盘里的药水,实在无心服用。
“端下去,我不想喝。”
吩咐一声,身旁端着盘子的婢女只好退到一旁。
但老爷没喝药,她也不敢就这么出去,只能等等,等到老爷要喝的时候再端上去,若是药凉了还得赶紧去热热。
“邦宁还没有找回来吗?去叫管家过来。”
徐鹏举此时精神已经不大好,之前吩咐叫儿子徐邦宁来此,等了许久都没到,不觉内心有些烦躁。
不多时,魏国公府管家徐良进屋,先向徐鹏举行礼后才说道:“老爷,公子今早和朋友出城打猎去了,一时半会还未寻到。”
“我让你准备的礼物可曾挑拣好,把礼单给我看看。”
听到徐邦宁跟人出城玩去了,徐鹏举倒是没有大怒。
出城后再找人,确实不容易,一时半会寻不到也正常。
不多久,管家就把几份礼单送到徐鹏举手中,徐鹏举接过后仔细查看一番,又想想才道:“给成国公府、定国公府,还有李阁老、陈阁老,还有高尚书那边的礼物再加两成,其他的就这样。
打包好,这两日就安排人护送过去,到时候把我写的请封奏疏一并带到京城。
邦宁回来,若是时候尚早就让他到我这里来,我亲自和他说,若是太晚就让他明日一早来见我。
还有,这些事儿仔细点,不要让邦瑞知道,明白吗?”
等徐鹏举说完,管家这才略有些惶恐道:“老爷,府里人多眼杂,要避开大公子那边的人,怕不容易。”
“那你今日就安排把礼物送到庄子上去,到时候让邦宁去庄子上提礼物,直接北上京城。”
徐鹏举想想就吩咐道。
这次要打点的京城官员有些多,礼物放一块至少十来车,要送出府肯定不容易遮蔽消息,那就用往庄子上送财货的名义,先转移出府再说。
“老爷,还有一件事儿,刚收到消息,前年被徐阁老斗倒的阁臣高拱要回朝了,圣旨已经发出,你看高拱那边,要不要也送上一份厚礼?毕竟他是帝师,说话分量应该不轻。”
管家想到今天才收到的消息,高拱回朝已有定论,于是出言提醒道。
自家老爷打的主意,作为管家当然一清二楚,眼看着国公爷怕是不行了,于是继嗣的事儿就成了他眼下要解决的当务之急。
虽然他也不看好徐邦宁,不管是为人还是处事,以及背后的关系,可老爷坚持要推徐邦宁接替国公爵位,他做为下人自然是不好多话的,只能想法设法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