勤点点头,随即又说道:“今儿这事儿,你们到底有没有什么主意?明日我进宫好给陛下说说。”
他说的自然是保高拱的事儿,可是到现在殷士谵和魏广德都没什么好办法,所以得到的就是两张苦笑的脸。
“那就这样吧,让他们自己斗法,咱们不掺和。”
陈以勤看到后只得叹气说道。
“高耀的奏疏今日递进宫里了吗?”
魏广德忽然问道。
“送了,高尚书说他身子骨是真顶不住了,还想回乡安享几年晚年,我们能怎么说。”
陈以勤答道。
“他倒是圆滑,知道先走为上。”
魏广德笑笑。
眼看着大明朝堂进入多事之秋,不干净的高耀就先跑路,把位置空出来,免得混乱中有人觊觎那个位置。
“高尚书掌管户部多年,功劳苦劳还是有的。”
陈以勤只是笑笑。
第二日,陈以勤刚进内阁就被隆庆皇帝召入乾清宫,等他离开的时候,手里多了一份旨意。
随后,内阁中传出消息,隆庆皇帝准了高耀致仕奏疏,改南京礼部尚书葛守礼为户部尚书。
同时传出的还有内阁首辅徐阶的自辩,大意就是回应齐康所弹劾之词,都是闪烁暧昧的言辞。
关于其教子不严的问题陛下可以向各部当事之臣询问,臣不必辩。
而说臣阻挠先帝立陛下为储,这实在是荒谬绝伦。
魏广德在吏部值房里收到的消息,不过他没什么反应,因为欧阳一敬的条子递过来了。
言官们对徐阶被弹劾一事大为气愤,认为大多是强词夺理之言,更不忿高拱居然敢利用言路反制还击,这实在是对科道集体的挑衅。
要知道,当下言路侵拱已成大势,没人想到言路里高拱党羽还敢披着科道的皮弹劾旁人。
齐康在都察院已经被孤立,六科给事中和十三道御史聚集,纷纷唾骂齐康受高拱指使,陷害徐阶一事。
今日的衙门,注定没什么人能够安心办公,魏广德就愣愣的坐在位置上,想着后续事态发展方向。
“老爷,刚才大理寺那边传来消息。”
芦布又跑回来报信,把刚听来的消息传给魏广德。
“大理寺,这和大理寺有关系?朝臣互相弹劾,难道还要上升到三法司?”
魏广德当即皱眉不悦道。
芦布吓了一跳,马上解释道:“不是,是大理寺丞海瑞召集大理寺官员说,‘徐公早年曲事先帝虽然有瑕,但已经弥补了过错。
这齐康甘心作高拱的鹰犬,咬住徐公不放,着实可恶’。”
“海瑞也说话了.....”
魏广德一阵无语,海瑞不论是品级还是权势,在魏广德眼里屁都不是,可这人名望大呀,几乎可以左右朝中清流言论。
他这话传出去,基本上可以认为朝中清流会因此选择支持徐阶而反对高拱。
徐阶的自辩第一时间从内阁送入宫中,不知道陈以勤之前对隆庆皇帝说了什么,也不知道是不是隆庆皇帝自己的考虑,下午散衙前就有消息传出,隆庆皇帝下旨挽留徐阶。
而李春芳的自辩则一直没有递送上去,也不知道是不是在观望风向变化。
晚上,魏广德在府里接待了欧阳一敬。
现在的欧阳大人可不得了,特别是在六科中的威望颇高,这是因为他很高的弹劾成功率。
“司直兄这是......”
欧阳一敬的到来,让魏广德生起一丝警觉,这条“疯狗”是不是要不被自己控制了。
今日是通政司繁忙的一天,据说又有许多奏疏弹劾高拱,通政司压不住已经都送上去了,高拱明日起应该也不敢上班,只能在家里舔舐伤口。
这个时候欧阳一敬到来,魏广德本能的觉得他要搞事。
“善贷先看看这个。”
说着,欧阳一敬从袖中摸出一道奏疏递了过来。
看到这里,魏广德心里就是一沉,该来的终归还是来了。
不过还好,他知道先让自己看看,心里有底,免得上次那样被打个措手不及。
接过奏疏看了看,果然,弹劾高拱的奏疏。
劾奏大学士高拱屡经论列,不思引咎自陈,反指言官为党,欲威制朝绅,专擅国柄,亟宜斥罢。
“司直兄,你何必要趟这趟混水。”
魏广德大略看过欧阳一敬的奏疏就说道,不过手里的奏疏却没有递还回去。
“善贷,此事科道已经是炸了,若是不能让高拱离开朝堂,事态平息不了,我也是不得已而为之。
齐康那道奏疏激起了公愤,不只言路大哗,其他的官员亦摩拳擦掌,形势对高拱而言很恶劣,只有他离开,才会平息当下风波。
而且,内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