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龙文和徐海,汪直皆同乡且相熟,而现今流窜各地海盗,大多出自此二人门下,当是非常熟悉才是。”
李芳撇了眼黄光升解释道。
说实话,不是魏广德提醒,他们还真没注意到,徐海、汪直和罗龙文皆出自徽州府歙县,也难怪罗龙文出手阔绰,可以想到,这时代凡是接触海贸之利的,无不是富甲一方的存在。
一次出海,就是数倍乃至数十倍的利润,焉能不富。
罗龙文更是因为和大明沿海倭寇有联系,所以罗龙文的海船在大海之上还真就畅通无阻,只要不遭遇海难,那是稳赚不赔的利润。
严世番为什么和罗龙文关系极好,因为罗龙文不仅能给他提供“罗墨”,还能帮他赚银子。
即便罗龙文不是通过海贸获利,那八成也是窃据了徐海、汪直等人的宝库。
“罗墨”虽高价,可也很难支撑其巨大的开销,特别是和严世番走到一起后。
“这上面所列第二条也加上去,刚好形成一個闭环,他严世番造反的实证虽然没有,但这么多旁证足够压垮他。”
徐阶这时候在一旁开口道。
“回去和永明他们好好说说,此事务必不能有丝毫差错。”
徐阶又提醒道。
李芳看到此行圆满,这时候也见机告辞,离开了徐府。
而此时刑部大牢中的严世番,虽然对现在京城的局势有些捉摸不定,可依旧对自己所写供词充满信心,他相信只要嘉靖皇帝看到了刑部送交上去的供词,自己就可以从这大牢中脱身。
甚至在远处罗龙文被提审路过他所在大牢之时,看到罗龙文略显颓废的状态大声喊道:“无恐,狱且解。”
这是给罗龙文打气,让他放心大胆就是了,他们在牢中的日子不会太救了。
正月十三日,京城各地依旧处于喜庆的氛围中,百姓仍处于过节的气氛里,只有朝廷的几个衙门内外气氛庄严。
今年因为严世番的案子,六部五寺皆没有像往常般休假,官员们在过了正旦两日开衙后,就自觉的投入到正常的工作中。
魏广德今年也没了心思去看什么鳌山灯会,严世番的事儿,在没有出最终结果钱,始终是压在他心里的一块大石头。
傍晚,即将入夜时分,无数小內侍和宫女已经出来紫禁城,乐手也已经聚在一起,准备接下来就是今晚的鳌山灯会。
一匹快马自南边打马而来,过右安门,穿宣武门直奔皇城而来。
马上骑士风尘仆仆,已经是疲惫不堪,显然是连续换马的方式远行而来,即便是到了承天门外依旧没有勒马减速,径直就直接奔向皇城大门。
一时间,承天门外广场上鸡飞狗跳,人喊马嘶,內侍和宫女四散奔逃,躲避奔马,场面一片混乱。
快马到了承天门外,马上骑士这才勉里勒马,不过马速过快,依旧险险的停在校尉们的刀口前。
“什么人,胆子不小,敢在皇城外奔马。”
一个明显是值守百户的人站出来,大声呵斥道。
而在校尉们身后,本该上来问话的内廷太监们战战兢兢躲在一旁,实在是刚才的阵势太吓人了,他们几时面对过这样的场面。
稍微想想那大马撞到自己身上就不寒而栗,那得多疼啊,说不好小命都没了。
“速报司礼监,正月九日,景王薨。”
那马上骑士这会儿已经翻身下马,没有理会面前锦衣卫百户的呵斥,解开胸前锁扣将背上竹筒取下递过去,嘴里说道。
“什么景王?哪来的景王?”
那百户一时还没反应过来,随口就问道。
“什么什么?你刚才说什么?你是景王府的人?”
在他们身后的那个首领太监却是听的真切。
九日,不就是四天前,景王死了。
景王是谁?
那不就是当今万岁爷的小儿子,这是又死了一个。
那太监心里这么想到,却已经疾步上前从那人手里接过竹筒,对旁边的锦衣百户下令道:“先照顾好他,一会儿可能有问话。”
拿过竹筒,那太监也不敢打开,而是转身就进了承天门往司礼监报信去了。
这么大的事儿,肯定要尽快报到西苑去,也难怪那人没有去通政使司,应该是王府派出来报信的。
至于地方官府的公文,也会在今明两日送到通政使司去。
不过,刚才几人的对话可没有防着其他人,那百户在短暂失神后也反应过来,那人口中的景王是谁。
“你们过来。”
招来身后的校尉,吩咐道:“扶他到旁边休息。”
随即看到那信使的脸色,又说道:“给他准备点吃食,四天跑了数千里,看把人累的。”
王府侍卫,许多其实都是卫所选拔,不是京营就是锦衣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