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魏广德略微不满道,“真当我们是瞎子,人家有才无才都分不清楚了。”
“你的意思,别的咱们不管,但是因严嵩而及第这罪名,必须压住。”
殷士谵小声问道。
魏广德点点头,“说思济待严嵩如父没什么,严家干的坏事儿也不少,就如最后所言,
世蕃狡黠有机智颇记识往课,嵩以为才,每诸司以事关白请裁,嵩必曰与小儿议之,世蕃故凶侈无赖,既窃国柄,遂明目张胆大启贿门,凡中外文武吏无论大小迁授,上下一视赂入为轩轾。
一时狡侫无行之士,若赵文华、鄢懋卿、万采、董份及汝楫辈咸朋党交通为之关节,因而各张骗局于外,诸债帅墨吏群然趋之。
有这罪名足以,他和严世番同流合污,卖官鬻爵即可。”
殷士谵还在犹豫间,魏广德又说道:“以我观之,思济罢官是肯定的,和严家沾上干系之人,估计都难逃此次清理,我们能做的也就是这些,让人别往他身上泼脏水,也算全了这同僚一场。”
“你说的对,一会儿殿下过来,我们就和他说说此事,我去和刑部张尚书分说一下,料能卸下此罪。”
殷士谵被魏广德说服了,这时代文人的脸面还是很重要的,真凭实学考上的还是科举舞弊考上,对文人来说真的很重要,如同性命一般。
魏广德的话,让殷士谵心中犹豫的天平倾斜。
正如魏广德最后一句话,好歹也是同僚一场,人捞不出来就算了,可也不能眼睁睁看着别人乱泼脏水。
唐汝辑的事儿,魏广德也没有放在心上,此事当然由裕王府出面处置最好。
之后数日,魏广德日子过得也是悠闲的很。
作为重录大典的分校官,其实事务并不多,甚是清闲,时光不觉就到了十月。
在这段时间里,朝中发生的大事也只有严世番的案子和闽粤剿贼的封赏了。
凡是被牵扯进严世番案子里的官员,不是被发配就是罢职,严世番自己也是被发配雷州,审结后就被刑部派专人礼送离京。
唐汝辑和一大批官员被罢职,也只能灰溜溜返回老家,现在他们被朝中同僚视为洪水猛兽,根本就不愿意沾染分毫。
官职没了,可好歹出身还在,依旧可以享受读书人的待遇,保留了最后的体面。
而在封赏方面,因平闽粤贼张琏功,升提督两广侍郎张臬右都御史,总督两广和福建军务,荫一子国子生,加总兵平江伯陈王谟太子太保,荫一子锦衣卫百户,而副总兵俞大猷也升一级,又赏赐不少银币。
这个时候,魏广德已经从张居正那里听到消息,兵部和内阁已经达成一致,准备升俞大猷为福建总兵官,负责福建抗倭事务。
既然徐阶、杨博有此意,魏广德自然不会拒绝,只是又悄悄写了封信,派人送往江西交给俞大猷,叮嘱他近日注意言行,可别让人抓住把柄又双叒叕被人给弹劾了。
别看此时貌似在内阁和兵部已经通过,可如果下面有人想要坏事儿,只要抓住他做错事的把柄抢先发起弹劾,俞大猷难免又会如早前般,升职后又降职,立功后再升职,然后又被抓住错处弹劾降职。
在嘉靖朝,武将和俞大猷有类似遭遇的其实还真多,倒是像戚继光那样一路升迁未遭遇挫折的才是少见。
只不过俞大猷是运气真的背,经常是立功后很快就被处罚,理由也是千奇百怪。
这天闲来无事,魏广德就溜溜达达到了都察院,想着有些日子没来看看,遂进入院中找人聊天,谈工作。
在进了都察院不久,还没和几个人说话的功夫,就被林润拉到自己的值房,把自己准备的一份奏疏递给他让他指正。
林润和魏广德同为御史,不过是挂的是山东道,但是两人熟悉的原因还有一个,那就是同为嘉靖三十五年进士,所以相对院里其他人,他们说话的时候也更随意。
林润也算是都察院中的猛人,当初邹应龙率先弹劾严嵩后,他就是最先相应的人之一,虽然弹劾奏疏被内阁稍微压了一日,可在那个时候敢上奏弹劾的还真是不多。
而且,林润也只比魏广德大几岁,年龄相仿也能把话说道一块去。
“这是什么?又打算弹劾谁?”
魏广德接过文书都没看,先开口问道。
御史写的东西,不是弹劾勋贵朝臣就是骂皇帝,魏广德这会儿也是心里好奇,林润这是打算骂谁。
说完话,低头就看起林润的奏疏,看了几行字不觉就抬头看了眼这位浓眉大眼的家伙,胆子真是肥。
“今天下之事极蔽而大,可虑者莫甚于宗藩,然莫有定不易之策者,惧拂宗室之心而重违祖训也,顾时有所必变,势有所必通,国初支庶不繁定制因略,今麟趾螽斯其丽不亿视昔时数百倍矣,臣观嘉靖初议者,言洪武中,河南开封惟一周府,今郡王已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