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砰,啪啪......”
火铳、火炮射击的声音此起彼伏,不时还有一簇簇箭矢滑过长空。
此刻,一队明军从前方败退下来,领头的军将快步跑到一个全身披甲的将军面前抱拳禀报道:“俞将军,对面琏贼城寨栅栏太多了,我们攻过去一口气烧毁两处,可是里面还是栅栏,其间还布有陷阱机关,我手下的兵也被琏贼乱箭射死射伤不少,实在是打不下去。”
带兵的将官正是俞大猷,月初得报,张琏手下兵马最近几月膨胀太快,都快二十万人了,可是人数增加,人吃马嚼消耗激增。
在缺乏粮草的情况下,张琏率部欲攻打福建平和县城,期望一举拿下县城粮库补充军需。
平和县此时知县因上次反贼袭击抵抗不力被撤职,新任知县尚未到位,暂由府知事胡期亨署县事,他与典史谈蕴短暂商议后,一边派人四处传递军情请求援兵,同时率乡兵出城迎战。
他们深知平和县乡兵战力低下,故选择故布疑兵之计,虚张声势,出城后一路击鼓而行。
此时的琏贼大军已不似去年般锐气,在攻打江西和浙江失利后,虽然他们自觉打不过浙江和江西兵马,可是对上福建巡抚游震德、指挥王豪所统帅的闽兵及两广都御史张杲统御的广西狼兵还是能战而败之。
特别是张杲率领的狼兵,征调进驻闽、广后,客兵为害地方,“乡落七八十里皆罹其害”,民苦兵甚于“贼”,官兵的暴行反而驱使更多人投奔张琏,这也是近期张琏势力大幅膨胀的主要原因。
胡期亨和谈蕴自然知道当前形势,鸡贼的没有打出福建兵马的旗帜,而是用南赣副总兵俞大猷的名字绣在军旗之上,让反贼探马误以为平和县中杀出的人马是俞大猷统帅兵马。
之前张琏部数次在南赣和俞大猷大军交战,战则必败,早已没有胆气继续和其交战,故大骇下竟然未战崩溃,被胡期亨和谈蕴带领的乡兵追杀一路。
就在张琏率部退出平和县收拢人马的时候,得报的俞大猷一边向都督签事,总兵官刘显上报军情,一边趁机轻兵突袭,率兵直扑张琏巢穴,欲一鼓而下。
只不过大军到达巢穴,连续数日攻击下,却是进展不大。
张琏老巢可是按照山势布置,每个山头都修建大小城寨,之后再把城寨之间用栅栏勾连数层。
和俞大猷设想的攻城战完全不同,不是突破城墙大军进城就能结束,反而在攻破数座城寨后才发现,前方依旧是山头城寨林立。
一個个城寨拔下,都不知道还要消耗多少时间,看到远处叠嶂的山峰,俞大猷陷入沉思。
这样,一层层如剥竹笋的方式进攻,还不知道要猴年马月才能把张琏巢穴彻底铲平,实在是下策。
“哒哒哒......”
清脆的马蹄声响起,远处一名斥候催马而来。
不多时,人马已经到了近前,斥候翻身下马跑到俞大猷身前,单膝着地报道:“报将军,反贼张琏已获悉我部正在攻打巢穴,反贼兵分四路已经离开平和县正在返回此地。”
“兵分四路?”
俞大猷听到斥候的汇报,吃惊的问道,“可知张琏在哪一路?”
“禀将军,几路都没有打出张琏贼人的旗帜,我们也判断不出来。”
那斥候急忙答道。
得到这样的回答,俞大猷也有些麻爪。
这闽南地形复杂,全是山地,他现在手下的人马大多是江西卫所抽调的兵马,还有两广调来的援兵,对这一带地形都不熟悉,更何况他还要把大部分精力放在如何统驭这些人上,自然只能选择集中人马专攻一路,尽可能一次性全歼其中一股敌军。
而选择哪一路人马,傻子也知道擒贼擒王的道理。
可现在不知道张琏在哪一路,这就不好办了。
叫过来斥候,问清楚四路贼兵的行进方向,俞大猷很快在舆图上大致勾勒出张琏部行动的路线。
留给他的时间不多了。
果断选择最北面的一路败兵,他们是距离他所部最远的一支部队,希望张琏为了安全会选择这支队伍。
之后就算根据斥候汇报的贼兵行进速度,俞大猷开始计算双方的行军时间,选择最合适的伏击点。
打这一路贼兵,完全就是以赌运气的方式进行的选择,接下来就是发号施令,调兵遣将布置埋伏。
......
最近这些天,京城最轰动的消息莫过于安坐内阁首辅宝座十四年之久的严嵩严阁老致仕,小阁老严世藩下诏狱,严家倒台的消息。
随着圣旨的下发,己成定局之下,严党一系官员都感觉危如累卵,纷纷开始寻找门路,期望能够在风暴到来前成功上岸,他们可不想随着严家一起沉没。
虽然对这些人很是不屑,可是严嵩当初收纳这些人入门下,自然也不会白白浪费掉,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