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闻,只是曾听说景王因要就藩,近些日子进宫的次数多了些.....”
说道这里,徐阶心中一动,又继续说道:“其他都是别人的了,都和景王殿下无关。”
“哦?呵呵,别人,谁的传闻?”
嘉靖皇帝转身,对着徐阶说道。
此时徐阶也转身面对嘉靖皇帝,依旧保持躬身的姿势道:“上次陛下甄选青词,魏广德学着写了篇青词,写得很不好,所以被筛下去了,近段时间不少人在笑话此事。”
“他们笑什么?”
嘉靖皇帝这会儿面色轻松的问道。
“说魏广德那篇青词,有点模仿懋中的数字长联,但是却学了个四不像。”
徐阶小心的答道。
“这次魏广德也写了青词,有时间倒是要找来看看。”
嘉靖皇帝点点头笑道。
“陛下,魏广德那青词,言辞略有不敬,还请陛下恕罪,想来毕竟是他初次写青词,运笔还是差了些火候。”
徐阶急忙又说道。
“不敬吗?写的是什么,你见过吗?”
嘉靖皇帝脸色微变,只是说话语气冷淡了下来,开口就问道。
“当日我正好在无逸殿里,记得他是这么写的,‘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人身难得今已得,大道难明今已明。地法天,天法地,道法自然,欲与重华语今生,此身不度更何生。’
陛下乃天人下到凡尘历练,哪里还需度身,用词实在是不妥,所以当时就把他的这篇青词筛下去了。”
徐阶开口就说道。
嘉靖皇帝原本站定的身形又转身,朝着大殿门口继续缓缓前行,嘴里也轻轻念道:“人身难得今已得,大道难明今已明。
欲与重华语今生,此身不度更何生。”
轻声念了两遍后,嘴角却是轻笑,“抛开前面半截,倒也算好词。”
“能的陛下夸奖,也是他修来的福分......”
就在徐阶和嘉靖皇帝说话的时候,他身后一直低垂着头的黄锦却是抬头看了徐阶的背影一眼,只是脸上古井无波,看不出任何情绪。
徐阶这么快就把事儿捅开,实在有些出乎魏广德的预料,他中午的时候才吩咐张吉派人联系了宫里的陈矩,邀约晚上柳泉居喝酒。
其实魏广德也知道,他那副青词,陈矩他们肯定是知道的,毕竟就在西苑无逸殿里发生的一幕,只是青词被剔除,嘉靖皇帝并没有见到,自然也就没有后续。
谁知道,又会发生后面这些事儿,因为担心被严嵩父子瞅准机会抖搂出来,魏广德选择了找机会主动捅破。
只是这会儿的黄锦是不知道的,所以才会用那样意味不明的眼神看了眼徐阶。
等徐阶离开后,黄锦才来到嘉靖皇帝身边出声道:“皇爷,该用午膳了。”
“好,一会儿叫严嵩来这里。”
嘉靖皇帝说了一句,随即摇着头走回御座,嘴里还念叨了几句。
在他身后的黄锦只依稀听到两句,“不会写青词就别写,倒叫人贻笑大方.....”
“是。”
黄锦向着嘉靖皇帝的背影恭谨的答道。
他知道嘉靖皇帝晚点唤严嵩来的目的,自然就是让他别插手景王府工程之事。
说起来,王府改建工程,景王府可以提要求,哪怕要求有些过份,只要不逾制,出于给儿子一点好处,嘉靖皇帝并不会拒绝。
无非就是多花点银子的事儿,但是为的还不是自己儿子享受,何必拒绝他呢?
但是景王府可以提要求,却不能作为理由,无限期拖延皇帝的决策。
景王就藩是嘉靖皇帝决定下来的事儿,景王可以闹,但其他人不能插手。
敲打,这是嘉靖皇帝要敲打严嵩和他儿子。
酉时,京城西小时雍坊柳泉居二楼一间雅座,此时窗户被推开,一个人坐在窗前看着街上来来往往的行人。
这人自然是魏广德,今日他在这里约了陈矩喝酒。
这次没让陈矩去他家,往日陈矩去他那里都是遮的严严实实的,倒像是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儿似的。
也就是陈矩是太监,不然早就被巡夜的官兵给拿下了。
约在柳泉居,一是魏广德听说最近柳泉居到了一批好酒,上等的婺州金华酒,还有就是柳泉居最近新做出两道菜,据说味道鲜美,魏广德自然要来试试味道。
到酉时三刻时,魏广德终于看到一辆装饰华丽的马车缓缓行来。
魏广德一开始并没在意,那不是陈矩的马车。
实际上如果不是出远门,陈矩几乎都不会乘车坐轿,更可况小时雍坊就在西苑旁边,从便门出来不过几步路的事儿。
不过那马车自东向西行来,魏广德也清楚,大概是宫里有品级的太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