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嘉靖皇帝却是有些郁闷的。
对这些官员问罪,一个个都说剿倭有功劳,好像参与剿倭其他什么事儿都不用做了似的。
沿海地方上,难道就只有剿倭一件事儿可做?
不过顾忌到大局,嘉靖皇帝这个时候也不能做出什么处罚决定,最起码在地方上报详情前不能。
“给他看看吧。”
嘉靖皇帝挥挥手,示意道。
随即,成国公朱希忠几步走到周延身前,把广东报来的情报递给了他。
等周延看过后,脸色就更加难看了。
做盗匪就做盗匪,特么的还称帝,还改元,真的是怕自己死的不够快吗?
“下去,都察院叫福建御史尽快上报此事,内阁也让福建巡抚上报详情,不准合奏,让他们单独上奏。”
“遵旨。”
殿里几人不约而同躬身答道。
“福建道其他御史还有谁?”
这会儿,殿里所有人都心里清楚,吉澄的仕途虽不能说完了,但是福建那边肯定是呆不下去了,要还京述职。
问起御史,自然只能是左都御史周延来回答。
上前一步,周延才开口说道:“福建道御史定额七人,实有六人,除出巡的吉澄外,还有王询、方源、闫幼瑜、焦霖,还有魏广德。”
“知道了,都下去吧。”
为了福建的事儿,嘉靖皇帝已经忙了很久了,耽误他不少时间,原本这个时候应该打坐修炼的。
现在政务算是处理完,是否要处置吉澄,还得看下面送上来的奏报怎么说,也不急在一时。
挥挥手,让众人退下,嘉靖皇帝又要继续自己修炼大业。
严嵩、徐阶等人退出大殿,离开永寿宫,一路上所有人都沉默不语,各自盘算着福建的突发事件,只有朱希忠似乎没有这方面的顾虑,出了永寿宫就朝他们抱拳,先行大步而去。
徐阶一边走,一边偷眼看了看周延,心中已经开始盘算是不是让松江府老乡顶替他的职位。
这个人就是潘恩,南直隶松江府上海县人,现任刑部左侍郎,一旦周延致仕,潘恩就是徐阶想要推上去的人。
徐阶是松江府华亭县人,两人过去还未高中时就认识,是他信得过之人。
只是可惜,这潘恩和他是一代人,甚至比他还要大两岁,说起来年纪也不小了。
想到这里,徐阶的目光看向前面的严嵩,只要潘恩能控制都察院两三年,应该就足够了吧。
最近两年,徐阶已经敏锐的觉察到嘉靖皇帝对严嵩的不满情绪,似乎有主见削弱其影响力的意思在其中。
现在看看朝堂,严嵩一系的势力似乎已经盛极而衰,开始走下坡路,重要职位上更是逐渐丢失。
特别是近两年六部尚书之位,嘉靖皇帝有意无意的已经把严嵩一系的官员排除在重要部门之外,剩下的唯一臂助似乎就只剩下远在江南的胡宗宪了。
而安排景王就藩一事,更是说明了一切。
不管原本皇帝怎么考虑的,但是在严嵩一系明确倒向景王后,景王就藩已经让现在严家的势力如果热锅上的蝼蚁一样,开始焦躁不安起来。
严家还能维持两年,还是三年?
此时的徐阶,已经有了个大胆的猜测,同时他又考虑到另一件事儿上。
出了西苑大门,朝严嵩、周延拱手告辞后,徐阶钻进了自己的轿子,放下轿帘前他轻声唤来长随,道:“去请高拱高大人,晚上到我府上赴宴。”
说完话,徐阶放下轿帘,眯起双眼靠在椅背上。
福建有人造反称帝的消息,当天散衙前就已经传的京城官场众人皆知的程度,实在是有些骇人听闻。
这年头,出盗匪不稀奇,可敢打出造反旗号的就不多了。
谁不知道这么一闹,和朝廷就是不死不休的局面,朝廷肯定是要发大军围剿的,可不像小股盗匪活动,很多时候朝廷还会听之任之。
魏广德听到福建居然在嘉靖朝就有人起事造反,还打出飞龙国号也是觉得稀奇,印象里后世没怎么看到关于这件事儿的文章,或许因为很快就被围剿了,所以影响力不大的缘故吧。
好吧,其实只要不是陕西闹闯贼,辽东闹建奴,魏广德自然都不会上心,在他有限的认识里,这两股实力才是终结明朝的主要力量。
晚上约了一帮人喝酒,席间他们还以此说笑。
“阁老,你的意思是,让魏广德去福建?”
此时,在徐阶府上一处密室里,徐阶和高拱相对而坐,正在谈论今日他才想到的一个法子。
“我觉得可以用那副青词的事儿,罚他出巡福建,我打听过了,京城里那些监察御史只愿意在京城周边几道巡按地方,南边的各省都是让南京都察院的御史去。
而浙江除了胡宗宪起来外,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