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怕影响魏广德的进学考试,所以后面两天张宏福都没有邀魏广德出去玩,让他安心备考。
不过魏广德是自家人知自家事,水平如此,而且这段时间他有点飘了,也没把心思放在学问上。
等魏广德第一次走进府学大门,再到考试完毕走出府学大门,魏广德感觉自己怕是要回彭泽读县学了。
虽然不是说,生员必须去官学学习,有的是法子不去,只要讨好教授、教谕,就可以用游学的名义光明正大的旷课了。
只不过,对于大部分秀才来说,考取秀才功名不过是他们科举之路上的起点,而不是终点。
“广德,考的怎么样?”
府学大门外,张宏福对迎面走来的魏广德笑嘻嘻的问道。
“考题简单,不过要出彩就难了,我怕是要回县学学习了。”
魏广德苦笑着回答。
“魏贤弟也别悲观,我明天去找教授说说。”
之前还和张宏福站在府学外聊天的朱世隆朱公子在一旁笑道。
张宏福微皱眉看了眼朱世隆,但也没说什么,有些话不能在大庭广众之下说出来。
“有劳费心,还是算了,水平不够,到了府学也会成为拖累。”
魏广德笑着拱拱手说道。
当晚,今科的几十个生员就被朱世隆朱公子请了一顿大餐,同行的还有现在府学里的大部分学子。
这是同窗之间的酒宴,张宏福自然没有跟去,只是问清楚了吃饭的地方,晚上安排了仆人赶着马车在酒楼外等候魏广德。
第二天睡醒后,张宏福才来到魏广德这里,拉着他出去看宅子。
按照张宏福的意思,二叔给魏广德找的房子在卫所和府学之间,其实两地距离有点远,隔了几条街,只是略微偏向卫所一点。
“这个位置呢,就是你去府学的时候要多走几步路,可是魏叔那就方便许多了。”
张宏福把魏广德带到一处宅子里说道。
这是个大宅子,虽然只是两进,但是内院还分了东西两个跨院。
外院当然是住下人的,内院才是住主子,里面还有个面积不小的花园和池塘。
“这是以前九江府一个同知的宅子,调职后要卖掉就被我二叔买下来了。”
走在宅子里,魏广德就感觉这宅子占地面积有点大,有点狐疑的问道:“这么大片地儿,就两进的院子?”
“那同知家里人比较简单,自然不会修什么深宅大院,他们这些都是流官,一般都不会在上任的地方落籍,调任或者致仕以后都会回到老家,这些宅子都会处理掉。”
张宏福一边带着魏广德在宅子里转悠,一边给他介绍宅子的情况。
“这宅子多少银子?贵了.......”
魏广德感觉这宅子占地有点大,怕是不便宜,九江府的房价虽然不比京城和省城,可是也决不便宜。
“你还担心什么银子,这次我姨夫还有你爹在浙江那边的缴获就好几万两,那边留了些银子打点,这边也有些打点,到你爹手上的绝对超过万两。”
张宏福看到魏广德担心宅子太贵买不起,就在一边呵呵笑着打断他的话道。
那笔财货的分配,在张宏福简单的几句话里魏广德就听出来了,自家老爹那笔收入也算不少了。
其实在中国古代,有个很有特点的功劳分配模式。
底层官员立功,但是功劳并不都是你的,你只是执行了上面的命令,功劳的大部分都是上级主官的。
而在大明朝,在嘉靖年间,文官侵夺武将功劳的事儿也是常事,就更别说资财了。
这次舅舅吴占魁和魏老爹在浙江从倭寇手里抢到的财货为什么急着运走,其实就是怕时间长了被更多人知道。
要想人不知,除非己末为。
从倭寇手里抢到财货,这个消息是不可能掩盖的,别以为是兵荒马乱的就可以胡作非为。
所以这次的利益,他们是需要分润给九江卫其他指挥、浙江当地的文官,只有大家都参与了分钱,拿了银子,这事儿才算保险,没人能翻过来。
这些财货你可以说是缴获倭寇的,该不该上缴?
而这些财货也是可以查到主人的,就算查不到,编也能给你编一个出来,只要地方官找过来,看你怎么办?
其实主要就是这次的运出来的缴获都是丝绸、棉布这样的大件货物,如果是金银细软到是好隐藏,可那些大头都被倭寇带走了,根本就没缴获多少。
十多船的货物,消息根本不可能不走漏。
几万两银子的收入,自家老爹到手一万两,舅舅那里肯定只多不少,大头估计还是被卫里和那边的地方官分了。
当然,拿的最多的,可能还是舅舅和自己老爹,其他人虽然分了大头,可是架不住人多。